阮珠震惊的看向老夫人：“祖母！” 不止秦阮珠惊讶，连二夫人郭氏都惊讶至极。 三姑娘秦阮萱虽说是魏姨娘所生，但自小养在她跟前，四姑娘阮珠和三姑娘阮萱相比，郭氏自然更偏心秦阮萱。 但靖安侯府这门亲事，自从她知道阮雅不行了开始，想的便是四丫头阮珠。 不为着别的，四丫头阮珠长得好，在外也有些才名，哪个男人不喜欢长得好，又能红袖添香的呢？ 阮萱皮肤有些黑，在容貌上就差了些，若要她打理家事，撑起一府中馈来，倒是容易，但取代阮雅的位子却难，连世子跟前的那个年长五六岁的董姨娘都比不过。 “母亲，四丫头既然愿意……” 二夫人郭氏尝试着开口，却被老夫人打断了：“四丫头不行。” 一句话，否决。 “三丫头，你觉得这门婚事如何？”老夫人轻声安抚：“你不必觉得，你答应了，就是抢了你四妹妹的，靖安候世子不喜欢你四妹妹，我也不会让你四妹妹嫁去靖安侯府，你不必想别人，就只想自己愿不愿意。” 四姑娘秦阮珠咬着唇掉泪，老夫人张口就是世子不喜欢她，硬生生撕破她的面皮。 秦阮萱认真想了想，给老夫人磕了个头：“祖母，我不愿意。” 阮珠挂着泪珠，不解的看向秦阮萱。 她是不是傻？这样好的婚事，竟然不愿意？ 秦阮萱将来的婚事怕还不如她，一则秦阮萱是魏姨娘所出，魏姨娘出身低微，从前是郭氏陪嫁过来的丫鬟，但她的姨娘就不一样了，苏姨娘是良家子，父亲原是个秀才，临终之际，将孤女托付给了二老爷的。 “阮萱，你胡说些什么？老夫人抬举你……”二夫人郭氏恨铁不成钢，老夫人这里，自来说话没有余地，既然说了阮珠不行，那就一定不行，若是秦阮萱也不答应，那岂不是便宜了长房？ “母亲，世子连大姐姐，四妹妹都不放在眼里，怎么会瞧中我？我有自知之明。再者，我不想要那样复杂的门第，在侯府里生活，每日不知多少规矩，我学咱们府的，都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我……我想嫁个比咱们府邸门第低的。”三姑娘秦阮萱垂着头说道。 “好，三丫头说的挺明白。”老夫人笑意渐深：“既如此，侯府这门亲事，就作罢吧，日后哪个也不许再提。” “母亲？”二夫人郭氏怎么也没想到，就这么作罢了。 四姑娘秦阮珠不甘心，哭着磕头：“祖母，这婚事不能作罢，暖暖才三岁，世子还没有嫡子，必然要娶继室，到时候暖暖岂不是要受欺负？祖母，即便世子不喜欢我，我也乐意的，我会好好抚养暖暖长大，好好的做好继室夫人的本份，求祖母成全。” 秦阮珠说的情真意切，老夫人话语凉薄：“四丫头，你比你大姐姐聪明，祖母知道，若是你到了侯府，必然不会做出你大姐姐那样的蠢事，但人皆有私心，越是聪明的人，越是把旁的人当成傻子。 你心底里想着，只要你嫁过去，总能把世子哄住，让他的心在你这里，是不是？你还想着，有暖暖在，你就不愁与世子没有共同话题，就好像今儿个，你便是拉了康康和暖暖，和世子搭上话的。” 秦阮珠直言不讳的答：“是，孙女聪慧，可以成为靖安侯府的继室夫人，也可以成为父亲的助力，可以撑起秦家门楣来。” 秦阮珠知道，她错过这个机会，就再也搭不上侯府了，因而不敢赌，恨不能说出一千条一万条自己的好处，保证自己可以得到靖安候世子的心。 老夫人含笑看着秦阮珠，仿佛还在等她说什么，然而秦阮珠只是给老夫人磕头：“求祖母给孙女一个机会，求祖母成全我吧，您能成全了大姐姐，为什么就不能成全我？” 老夫人卢氏轻呵了一口气，微微叹息：“你这是要走你大姐姐的老路了。” “孙女不会像大姐姐一样，孙女，跟大姐姐不一样。”秦阮珠攥了攥粉拳，她怎么能跟秦阮雅一样，秦阮雅蠢成了猪，明明都怀了男丁，可以坐稳了侯府夫人的位子，竟就这么功亏一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比秦阮雅年纪小，比秦阮雅清秀，她只凭着诗书，便能与世子多说几句，更别说还有暖暖在，小孩子教导过程中，总要这样那样的事情，慢慢的，可不就诱着人往她这里来了吗？ “没什么不一样。”老夫人沉静道：“你大姐姐当初也同你一样，说自己一定会得到世子的心，她要死要活，拼了性命要这门亲事，她头四年也做得极好，然后呢？ 你跟你大姐姐想的一样，却还不如她，你大姐姐当年还敢与我说，等她生下嫡子，世子夫人的位置就稳了，秦家将来会有一个承继靖安候爵位的外孙。 我给了你说话的机会，然而你却没有提这一句，没有提，你将来生了嫡子，坐稳了世子夫人的位置。 为什么不提这句话？因为你怕我不答应，因为你现下去做这个继夫人是为了护着暖暖，若你今年就有了身孕呢？所以你不敢提。” 老夫人把秦阮珠的心思说的透透的，听得秦阮珠瞪大了眼睛，然后认真保证：“祖母，就算我有了嫡子，也不会委屈暖暖，暖暖是姑娘家……” “姑娘家不过一份嫁妆，就送出门去了，是不是？”老夫人冷笑了声：“四丫头，你是精明过了头了，你算盘珠子都能拨到五年后，只靖安侯府也不是傻的，如果要在你和三丫头里选，那必然是三丫头，绝不会是你。侯府不需要一个精明算计，只会用心机的世子夫人。你对暖暖的喜欢，有几分真心，你比旁人更清楚，靖安侯府能接受秦家姑娘唯一的原因，便是为着暖暖好。你装一时可以，但没人能装一辈子，我也不会允许，一家子姐妹互相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