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八日,许文东终于接到了钱进来的电话。
钢材到了!
许文东赶紧给刘晓薇打电话,告诉她钢材到了,让她抓紧安排人来接收,自己急需换成现金!
还好这两天没有考试,许文东买了火车票,匆匆前往绥分河。
刘晓薇安排的买方和许文东几乎是脚前脚后到的绥分河,按照三千一一吨的优惠价格,吃下了许文东手里全部的螺纹钢。
火车站上热火朝天,工人们仿佛一只只勤劳的蚂蚁,从火车车厢里卸下一批批钢锭!
刘晓薇介绍的某建材公司副总经理张春林热情地握住许文东的手,上下摇晃。
“许总年纪轻轻,魄力倒是常人所不能及!”
“后面如果还有这种好买卖,一定优先照顾老哥!”
张春林的手劲很大,遍布老茧,许文东笑着说道:“一定一定!这次生意之后,我们就算认识了!”
“末学后进,以后生意场上的事,还得老大哥多多指教!”
“哈哈哈哈!好说好说!”张春林大声笑道。
随着伟人南巡,国内加快了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的转变,钢材需求量猛增!
按照张春林和刘晓薇打电话时候所说,未来一段时间,钢材估计会供不应求,价格更会飞涨!
就说现在吧,一个月的时间过去,市面上的钢材价格已经从三千二百五一吨涨到了三千四一吨!
许文东这里一吨就便宜了三百块钱,五百吨是多少钱?
整整十五万!
张春林是干技术的出身,这批钢材他看了,都是好钢!
在这些技术含量较高的钢材制作方面,国内暂时还赶不上老毛子!
“文东,这是尤里!叶戈尔的手下!”钱进来带着一个面容冷硬刻板的老毛子走了过来。
这个叫尤里的家伙甚至还穿着一件苏式军大衣!
许文东学习俄语二外很刻苦,虽然还做不到顺畅交流,但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却没什么问题。
见许文东能讲俄语,钱进来显得有些意外。
尤里下意识地想敬礼,手抬到一半才想起来,这是在中国!
而自己,早已不是那个苏维埃远东集团军的中校军官了。
尤里和许文东握了握手,叽里呱啦地说了几句什么,钱进来站在一旁翻译。
“你好,许先生,我是尤里,很高兴认识你。”
“我们怀揣着莫大的信任,为了我们的朋友,为了中俄友谊,把钢材如期运至了。”
“希望许先生也不要让我等太久!”
许文东笑道:“当然,当然,尤里先生。请你放心,你们的货物我一定尽快运到!”
钱进来翻译完,尤里点头说了句哈拉少。
“文东,那你在这里陪陪朋友,我带尤里四处转转。今晚就不用等我俩了,我忙完去找你。”
“好。”
当天晚上,在许文东住宿的旅馆里,张春林和他的随行秘书把一个行李箱交给了许文东。
许文东打开行李箱一看,一沓沓灰蓝色的毛爷爷静静地躺在里面。
张春林压低声音道:“一百五十五万,一分不差,你点点。”
许文东合上行李箱,笑道:“不用点了,我信得过老哥。”
张春林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来这一路上,我和小孙可是提心吊胆呐!现在这火车上可不太平!”
许文东笑道:“估摸着再过两年,银行就可以全国联网了,到时候就再也不用提着一堆现金到处跑了!”
“希望如此吧!”张春林笑道。
因为有这一百多万在,许文东三人没有出去吃饭。
许文东到潘叔的菜馆打包了几个菜还有几碗米饭,就在许文东的房间里吃了一顿。
三人都没喝酒,用张春林的话说:“等你老弟明天把这一百多万存起来,咱们再好好喝!”
酒足饭饱,秘书小孙收拾好垃圾后,张春林起身告辞,许文东把他送出房间。
张春林走后没多久,许文东的房门被人敲响。
“谁?”
“是我。”
钱进来!
许文东呵呵一笑,这么迫不及待么?
还好自己早有准备!
打开门,钱进来一身酒气地拎着一个皮包走了进来。
“他妈的,这老毛子太能喝了!”钱进来骂道。
许文东给他倒了一杯热水,钱进来喝了一口,放下水杯道:“咋样,你这边还顺利吗?”
许文东掀开被子,里面是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三十万现金!
“嚯!看样子是顺利的了!”钱进来笑道。
许文东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都准备好了,就等着老哥呢。”
钱进来没有丝毫不好意思,走到床边开始往皮包里装钱。
拍了拍塞的鼓鼓囊囊的皮包,钱进来笑道:“叶戈尔是个大客户,以后你就知道了,这三十万,你花的不亏!”
许文东笑笑不说话。
钱进来说道:“得了,那我就走了,你早点休息。明晚我安排你和尤里见面,以后你们就直接联系吧!”
许文东从钱进来的话里听出点别的意思,问道:“钱哥要走?”
钱进来笑道:“岁数大了,不想留在这边继续操心了。”
许文东点了点头,说道:“看来我又要找新的翻译了。”
“那就是你的事了。”
“行了,我走了!不用送!”
钱进来走后,许文东坐在床上,总觉得有些不安。
这种不安来的很莫名其妙,可就是萦绕不去。
十二月底的绥分河天寒地冻,走出旅馆的钱进来紧了紧身上的棉袄,快步朝女人所在的歌舞厅走去。
...
在绥分河的某个平房里,几个男人正围坐在桌旁打牌。
屋内暖气很足,烟雾缭绕,橘黄色的高瓦数灯泡下,一个四方大脸的男人坐在主位,身材壮硕,不怒而威。
几个人玩的是东北的填坑,男人这把抓到了一张红桃K,他说话。
男人往池子里扔了五百,其他几人有的立即跟进,有的皱眉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