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异脸色涨红,竖起的筷子在空中停滞,愤恨和幽怨的望着对面若无其事的主子。
珑羡瞅瞅容锦,目光又转到光异身上,其中百转千回的隐晦情绪珑羡愣是没读出来。多大点事儿嘛!便拂起衣袖夹走光异面前的那一块肉,放在容锦碗里:“多吃点。”
容锦憋着笑,不动神色的挖着自己碗中的菜,同样是自己往常吃到腻的那些菜,今日竟觉着格外别有一番风味。奉虚殿内原本是没有餐桌的,严格意义上来说,若不是为了成婚,他都不会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独立的院落。
这里原本是藏书阁的副院,天廷众仙中除了灵澈上仙以为,皆不会踏足到这一番来。天帝原本给自己的寝殿在泊明宫北面的一座空阁中,这就意味着自己要与湉移与尧移两兄弟朝夕相对。即便泊明宫富丽堂皇,又处于天廷中心一块风水宝地。容锦还是不经思考的回绝了,便在南院中和光异度过了漫长寂寞时光。
后来因为成婚,天帝破例移走藏书阁中的书经,重新布置装修,赐名为“奉虚殿”,老实说,容锦自己都未曾仔仔细细的观察过自己的这方院落,起初是为了避开珑羡,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这里承载了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细微情绪,曾经赌气摔门而出,却又怕殿中人失望死心,只好巴巴的坐在殿外踌躇纠结。
这些如玻璃碎片拼凑起的画面,组成一堵透明的围墙,无论容锦走到哪里,眼中总有一处光亮可以照见真正的自己。
与珑羡用过午饭后,心情大好,和一直冷着脸的光异一同回到南院后,便坐到桌前处理起事务来。
片刻后,光异匆匆敲门进来:“主子,那边有信来了。”
容锦神色微动,不觉双眉也皱了起来,手中的笔握得更紧了些,坠在笔尖的黑墨摇摇欲坠,最终还是落在了纸上染花了。
“放在那儿吧”
光异将信件放好后,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主子,那边说,要您尽快做决定。”
容锦挑挑眉,轻蔑道:“他们这就按耐不住了?”
“这是最好的机会了。”光异压低了嗓子,“错过这次机会,我们的计划,便难以施行了。”
是啊,容锦轻笑道。眼中有炽热的火光隐隐燃烧着,黑暗中扑腾着忽明忽暗的血红色翅膀。那些是容锦的希望。
“我们去暗室一趟。”
.....
当晚,珑羡百无聊赖的在殿中踱步,不是说好今天练功看书陪夫人,前面两项白日里应该做完了呀,什么时候来履行最后一项呢....
玉骨白瓷杯不知何时裂开一条细小的缝,杯中滚烫的茶水顺着裂纹歪歪扭扭的流下来,在檀木桌上留下缠绵的伤痕。
珑羡眼神移过去,一边心疼那张上乘宝贵的檀木桌,一边为自己碎掉的茶杯心碎,连忙上前去收拾残局,手掌刚刚握到茶杯的那一刹那,滚烫的茶水灼烧着她的掌心,珑羡疼的倒吸一口凉气,茶杯顺势摔碎在地,细碎的瓷片混杂着热水撒满了一地,珑羡沮丧的抱着自己手吹气。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之破门而入,容锦眼看面前这个被烫到红了眼眶的女子,心里一疼,抢过她的手来仔细的看,还好伤的不重,皱起眉头道:“笨手笨脚”
珑羡被他这样一说,委屈更甚:“你最爱的那只茶杯碎了”
自己都被烫成这样,心中还惦记那只被打碎的茶杯,容锦心里又气又疼,将她扶到软榻上坐下,自己拾起掉落的碎片,手中不知画出什么奇异的图案,片刻后,只见那些碎片缓缓飘起,在空中复原成了一只完好无损的茶杯。
容锦抬手将它取回,放到珑羡面前:“给你。”
珑羡咬咬嘴唇,委屈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