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锦沉默了一会儿,在那只复原好的茶杯中倒了些水来喝:“夫人这是在责怪我了”
“我可没有!”珑羡忙反驳道:“夫君公务繁忙,我哪里敢责怪。”
此刻月色正浓,却感触不到风的吹拂,有莲花的清新飘来,再过些日子便可赤着脚去池中摘莲子了。
难得这样的好天气。
一对佳侣却在这片静谧中拌嘴,虽然语气如石子般坚硬,彼此眼神中都汇聚着缠绵与柔情。窗棂边雪团正趴在上头睡觉,双腿一蹬,看起来十分舒适。
“我们也去休息吧!”
珑羡与容锦一前一后的走,月光将背影渡上一层闪烁的晶莹,对影成双,再无寂寥。
接连着几天,容锦都认真贯彻着练功,读书,陪夫人的宗旨,珑羡也有的忙,自从容锦从南院搬到奉虚殿后,她将原有寝殿的摆设用具全部挪动了地方,在自己的梳妆台旁新添了长书桌,想象着往后红袖添香,抱膝灯前影伴身的美好画面。
但容锦却摇头拒绝,南院书房内物品过多,搬过来恐怕磕磕碰碰,便坚持着继续在南院办公,偶尔会捧着杂书过来与珑羡一同躺在软塌上看。每日珑羡都会变着花样做些勉强入口的菜肴,吃着几日竟就习惯了,居然觉得别有一番珑羡自己的风味特色来。虽谈不上轰轰烈烈的爱恋,日子却也算是过的逍遥自在。
有一日上午,容锦照常前往凌霄殿拜见,珑羡便抱着雪团在殿中休息。忽然小棠匆匆跑来禀告:“夫人,长环公主来了!”
珑羡先是不可置信,按道理来说,以虞王后的心性,前些日子出了湉移的事,自己又正在被禁足中,怎会允许自己女儿私自跑到仇家殿中来?
心中虽然疑惑,但还是立马放下雪团起身迎接。刚一踏出殿门,一抹绯红色倩影笑嘻嘻迎面朝她走来:“快别在外面等着了,进去说话。”
珑羡打发小棠去准备点心茶水,自己拉着长环的手到殿中软塌前坐下,点上一盘熏香道:“殿中热了些,闻些薄荷香降降暑。”
长环看珑羡忙东忙西,着急道:“快别弄那些东西了,我是骗我母后说出来摘些青梅,才挤出来这么些时间,珑羡,我一定要替我二弟向你道歉。”
长环撅着嘴,眼中清澈的光亮扑腾扑腾的闪着,珑羡顿了顿,拉过她的手:“如今,他也受到惩罚了不是吗?”想了想,又道:“你是如何知道这事的?”
“我一直都知道,那天恰巧我夫君让我拜见一些老仙,我结束宴会后一直在四处奔波。有些风言风语传到我耳朵里,自然就知道了,本想第一时间来看你,却被我母后死死的关在殿内,家也不能回。”说完,便起身坐到珑羡身边来,委屈道:“我一怕你受到刺激伤心过头,二怕因此而迁怒于我,我在天廷没有什么玩伴,好不容易遇见你,却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我心里实在不安。”
珑羡眼珠一转,拿起面前一盘糕点就往长环嘴里喂:“好啦,我也没有多大的事,幸亏天帝与容锦来的及时救了我。”
长环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思考片刻道:“珑羡,我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告诉你,你万事都要有个防备才行。”
“怎么了?”珑羡被她勾起了好奇心,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你还记得那一天宴会结束后,我送母后回紫薇阁的路上看见你,当时你还是独自一人在殿外等待着。我将母后送回去后,便回到主殿内帮父皇照应众仙。在我出去取礼品的空隙,恰好看到了容锦从百花林中走出去,我还以为他这样急匆匆是去找你,便没放在心上。”
“但过了不到一刻钟,我再次路过凌霄殿外,看见你跟着一个小侍女跑过一个拐角,我正准备跟上去,父皇那儿就传来了风声,说是青阑在大殿内闹事,说湉移负了自己之类的话。”
珑羡低着头沉默的听着,胆战心惊,这也未必太巧合了,怎么可能自己前脚被湉移拐走,后脚青阑就去通风报信了?“长环,你那天在主殿见到容锦没有?”
长环转了转眼睛,思考道:“没有,宴会结束后留在主殿的都是些德高望重的老仙,父皇单独将他们留下来,我没有看到容锦。”
这样说的话,其实容锦告诉珑羡自己去找天帝是个借口。如果是真正找天帝要要事商量,见殿中宾客满堂,就该先退回来找珑羡。这么久的时间,他到底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