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那锦衣男子逼到跟前,或心大骇,想也不想,对准那锦袍男子的手臂,一口虎牙咬下去。
许是这一幕来得太过突然,锦袍男子都始料不及,才没有躲过去。
“你!咬人!!”对方明显炸毛,兀得捂住手臂。
或心也懵在原处!
这股气息是仙……仙气?
“你?!”或心意识到闯祸,想跑却来不及了,却被他自衣领处拎起,根本动弹不了。
她竟然咬了一只正正经经的仙呢!
或心急了,慌不择话:“哪有神仙采花的?”
“哪有仙灵咬人的!”他脸色更青。
方才那一口,或心起码用了九成气力,口中如此浓郁的仙源气息,她敢断定,眼前这家伙绝对招惹不得。不仅是仙,恐怕还是仙界神兽一族中的凤毛麟角!
她竟然咬了一只仙界神兽!
肠子都悔青了,可嘴上还不饶人:“咬了便咬了,怎样!”
说完,又一脸苦逼,她迟早死在自己的这张狐狸嘴上。
那锦衣男子脸色更是阴沉得怕人,“若不是看着你蠢!”
什么叫看着她蠢?
或心尚未反应过来,就见他凛目低头,兀得咬上她的左肩。
“你你你……你也咬人!”或心疼得张牙舞爪,锦衣男子却微微蹙眉,好似失望得很。
不是她。
“不是谁!”或心恼怒接茬,闭口就后悔莫及。
有人怒目相视,周遭气息瞬变,恐怖的威压好似顷刻将人吞噬殆尽。
……
“或心。”任凭沈千重如何唤,袖中之人就是一声不吭。
他先前本在饮茶,还在同她说着话,她也缠着问他些尴尬话题,却突然噤声不语了。
或心少有如此,沈千重心中隐隐不安。
董思来回踱步,屋内油灯渐渐燃尽。
一夜过去,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整宿未眠,神色高度紧张,董思的疲惫之态全然写在脸上,“哎,定是采花贼知晓此处有天罗地网便失约了,过往还从未如此。”
从未失约过?沈千重狐疑抬眸,指尖轻扣杯沿,眸间忽然掠过一丝清明。
是没有来,还是……
已经来过了?
翌日晌午,韩翊从鸿县赶回。
他自幼习武,但从小就怕鬼怪之说。发簪一事凉到他背脊骨里,直到交还袁婷,周遭的寒意骤然撤去。棉袄和背心脱下,整个人都恢复了往日的精神头。
问及大人何时启程,却被告知要多留几日,韩翊自然意外。大人奉旨前往惠州公干,因他之故已耽误两日,依照大人平素的性子,哪里会再在此处逗留?
“禄县尚有悬案未破,不急。”沈千重应得冠冕堂皇。
悬案未破?
韩翊咽口水,狐疑转眸,大人是大理寺卿,禄县何等悬案需要劳烦大人的?
这不是来凑热闹吗?
一旁的董思也调侃,“都过两日了,沈千重,莫不是你一来禄县,那采花贼就藏起来了?”
沈千重微微拢眉,“那就找出他藏在哪里。”
噗,董思一口茶喷出,“沈千重,你这较的是什么劲儿啊……”
沈千重敛眸不语,惯有的沉稳淡然掩饰下轻易看不出来端倪,起身踱步出屋,只留董思和韩翊在屋中一头雾水。
“你家大人非要打听那采花贼的消息做什么!采花贼的心思只在女眷身上,你家大人到是拉开凑什么热闹……”董思几句唏嘘,韩翊心中恍然想起何事,遂而开口相问,“董大人可曾见过一位姑娘,时常来寻沈大人?”
他中途离开,回来后大人又反常得很,韩翊险些忘了或姑娘也是女眷。
“姑娘?”董思明显吃惊,“哪位姑娘?”
沈千重这厮竟然瞒着他?!!
“或心或姑娘哪,董大人没见过?”韩翊更加意外,“沈大人一路南下,或姑娘一直都跟着。”
呃,还似是,夜里来寻大人的时候更多些。
董思果然惊讶,“我同千重一处几日,从未见过什么或姑娘。”
韩翊怔住,这便奇怪了。
莫非是或姑娘在同大人怄气,躲起来不出现了?
可照说或姑娘同大人怄气,从前也有过,都是不消第二日又会出现在,或姑娘不像是耐得住性子的人哪。疑惑之际,又联想到董思口中的采花贼。
大人赖在禄县不走也要将人揪出来,莫不是——莫不是,或姑娘被人劫去了?!
惶恐转眸,恰好对上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董思,两人突然心照不宣起来。
若是采花,再劫人……
只怕再寻不到,有人要将禄县翻过来也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