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这么想着,白旬便帮我解惑了。“是呀,十妹妹是您的亲妹妹,事事以您为重,事事以您的需求为重,我想,她必定是思来想去许久,才下定了决心的。”
白衣少年叹了口气。“可她也不跟你商量。”
窦思远看了我一眼。“或许她也知道,商量了,您必定要千方百计阻止,许多事便要付诸东流了。”他的面部豁然开朗。“我想,十姑娘或许是想给您打个头,如果不是她冲锋向前,您又如何会在这里呢?既然十姑娘已经厉兵秣马出发了,我们也要做好我们手上的事才行。”
白衣少年收了泪光,“是啊。是的,我一定要振作起来才行。”
窦思远看了看白旬,顿了一下,开口说:“对了,这位姑娘正是皇上信封的禹辰公主。唉,毕竟我们没有十姑娘这样的人呀。”
我一听,这话怎么说呢。
可我没说话,只是继续听着。
“我当然不是说,有十姑娘为我们牺牲,我们就可以不问世事,安享流年了。只是,我有时也在想,远远拖来一个失去家人的孤女,好,这我也就不说了,毕竟人来了。然而,人来了之后呢,不管不顾,也不加冕,就让她在宸妃宫里不上不下地待着,这又算是什么事。”
嘘,嘘,嘘,别说了,别把我的糗事都抖落出来呀。
白衣少年听了,笑了。“那么,在宫里待了许多时间,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吧。”
窦思远说,“是的。轩凌风他们一路护送她和喜儿来京,一路上大家聊得十分开怀呢,据说在进宫里前一天,轩凌风还自作主张带他们去了郊外温泉。而据我的线人观察,六扇门那些国字脸中,也有一人,仿佛已经动摇了。如今我不能说出他名字。”
白衣少年说,“应当的。”
窦思远继续说道:“而最近,已经通过太后的关系,认识了宫中所有盘根错节。我想,”说道此时,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她这颗聪明的小脑袋里,早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听了,先是诧异万分。
想要反驳。
可听到他说我聪明,我又自豪起来。
当然了,不用他说我聪敏,我本来就聪明。
从小,爹爹就这么夸我来着。
我正心花怒放,那白衣少年看了我一眼。“这么说,她还不是公主咯。”
我愣愣看着他,我该怎么解释呢?
此时,师祖白旬开口了。“很遗憾,还不是。宸妃娘娘从两年前便一路打算,安排,整个人都累垮了,可到头来,却因为皇上习惯性的一拖再拖——柳贵妃当然是他最大的借口,始终没有举办加冕典礼。宸妃娘娘本想自己操持,本来嘛,太后都在哪儿了,可一到皇上这儿,就成了这个月拖下个月,没完没了,明明是最后一步,却全给堵住了。”
我一听,哎呀,原来这胡乱做事,一拖再拖的,是大禹自上而下的习惯性做法。
我摇摇头,恨铁不成钢,恨铁不成钢啊。
白衣少年想了想,眉头皱得紧紧的,许久,突然说:“既然如此,那烦请二位多多进言,帮忙把皇帝的内疚卸下。把这位聪慧的小姑娘降为庶民,跟着我就是了,反正她已经训练纯熟,所有事都知道了,不是吗?如今,十妹妹已经嫁了过去,等抵达了蛮夷部落,阿达海便会立即收兵,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防止我们这边倒戈,废了我家妹妹的功夫。”
我转了转眼珠,这话,可真是杀气簌簌。
唉,到手的公主,不会真这么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