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虽然暴怒,可嘴上还说着:“是我不配。”
君寒湄上下打量了还未发育完全的温欢颜,心里倒是对温欢颜这话很信服。
以温欢颜的姿色,想入她哥的眼是万万不可能的。
可她不能这么说,所以就换了另一个说法:“我哥啊,你得打他你知不知道?你这小身板……打不过他。”
“打他做什么?”从小没有哥哥的温欢颜,一直很羡慕有哥哥的女孩子,所以很不能理解君寒湄的做法。
君寒湄翻了一个白眼,将那晚上她与哥哥的争执同温欢颜说了。
温欢颜听完,也忘了自己原本要问什么,心里替君寒湄紧张的很:“你这要是被发现了,事情可就大了。”
他兄妹二人提前进京的事情若被人知晓,很可能被有心人说成是另有企图,而且和亲公主半夜爬人家房梁这算怎么回事?!
“我!福星!”君寒湄却不知这其中的利害。
温欢颜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好,又想起她俩在盛京见面一事,问:“使团进京那日,你又是什么情况?”
君寒湄又继续讲:
那晚,在确定七皇叔没有危险后,她原还打算出城找哥哥汇合的。
可又气愤哥哥不让她见七皇叔一事。
她不明白这为什么,只觉得哥哥不可理喻。
便心生一计,故意不出京,想让他尝尝着急上火的滋味儿。
看明日元泰国使团里只有一位储君,没有和亲来的公主这件事情他怎么解释!
在君寒湄决定不回去了之后,先还有不少人找了她一阵子。可左右也不过两个时辰,君寒湄就再没看到人了。
她以为是自己藏的太深,后来才发觉是哥哥根本没再派人寻她。
再后来,盛京宵禁,城门落锁,她想出都出不去了。
所以就出现了第二天温欢颜所看到的场景:真正的公主坐在她身边,步撵上的储君头戴面具,领着宫女假扮的妹妹进京。
“这玩笑开的太大了些吧……”温欢颜听了想想就冷汗直冒。
看了看一旁嗑瓜子磕得正开心的君寒湄,温欢颜心中的那个念头突然开始打消了。
如果自己真的那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这个元泰国的小公主,看起来是刁蛮跋扈了些,其实还是个很单纯的姑娘。如今她与自己才认识不到三天,她就将自己的事情尽数告知。
面对别人这样的信任,温欢颜有些懊恼。
利用起她来容易,可心中愧疚难忍。
温欢颜还在自己的想法中纠结,那边君寒湄又说道:“虽然那日去了平陵王府,可我还是没瞧见七皇叔……”
七皇叔?
温欢颜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不免又是一阵唾弃自己。
自己说君寒湄为了见七皇叔不顾一切的做法不好,那自己呢?
自己不也……
为了见秦奉御,也要不顾一切了吗?甚至还想利用别人……
温欢颜愣愣地盯着君寒湄发呆,心中摇摆不定。
是为了自己不顾他人?还是顾及他人而牺牲自己呢?
“喂,你想什么呢?”君寒湄见她不说话,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回了神的温欢颜眼下不知该如何面对她,更不敢看君寒湄的眼睛,低着头说:“我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做,你先在这等我一下。”
随后让柳儿陪着君寒湄,自己提了东西向后台走去。
想快快逃离这个地方。
看着温欢颜下楼的背影,君寒湄不知怎么了,问身后的柳儿:“你家小姐怎么了?好奇怪。”
君寒湄也是随口一问,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根本不在意柳儿作何回答。
看见楼下又上来一个伶人,忙地听曲子去了。
温欢颜提着食盒下了楼,七拐八拐的溜到了后台,这里不亚于台前的热闹。
一些丫鬟排好一队,也不言、也不语,都各自低下头毕恭毕敬的端着手里的托盘,脚下的步子倒腾地飞快,全都向走廊里的某个房间走去。
这种场面温欢颜见惯了的,护着食盒左躲又挡的也随她们进了那间屋子。
步子刚踏入房间,里面便有人瞧见了,“颜欢姑娘来啦?”
说话的是红拂身边的伺候丫鬟,见了温欢颜回头告诉自家主人一声,“公子快瞧瞧是谁来了!”
又一脸堆笑的走过来,拉着手东拉西扯的唠家常,很是热络。
一年前相府做寿,请了落玉坊,红拂自然也在里头。二人便是在那个时候相识的。
温欢颜喜欢红拂身上那一股子即便沦于人下,也不失自己品性的做派。
红拂觉得这样一位贵家女子竟能对他们这些戏子另眼相待已是世间难寻,又是欢喜又是感动。
像他们这些被人视为玩意儿的戏子,很难得有人将他们平眼相待。
与温欢颜相熟后,凡是相府设宴,只要是请了落玉坊,红拂必定出席,这可使相府得了好大的面子。温欢颜自然也读懂其中的缘由,总是提些小礼物去瞧瞧他。
她为人平和,没有一般小姐高高在上的架子,每次来落玉坊总是带些精致可口的小点心和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后台的人都待她如自家妹妹一般。
一来二去的熟悉了,落玉坊的伶人也都知道她的身份,为了避嫌都喊她颜欢。
“可是我把魂儿唱没了的那位姑娘?”红拂手里拿着的诗词不曾放下,对着镜子里的温欢颜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