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的办事效率很快,季萱然被重新关在牢狱不过半日,便又被衙役给请了出去。
这次来请她的是小五。
季萱然心里咯噔一声。
小五奉命捉拿救命恩人,现如今小五在这里,救命恩人肯定已经被捕了。
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小五低声道:“奉县令大人之命,你的姘头……”小五顿了顿,感觉到不妥,改口道:“你的嫌疑共犯确实已经抓捕归案。大人的意思是,今日继续审理,就不等改日了。”
今日前来观看的百姓们估计早就离开了,一旦继续开始审理,百姓们一时半会儿听不到风声,来观看的人数自然少之又少,到时是要揉圆还是捏扁……还不是县令说了算,当真打得一副好算盘。
季萱然是这么想的,县令原本确实也是这么打算的。
但是没想到,这次来观看的人数比今天早上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整座大堂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衙役们甚至被挤得只剩下一丁点落脚的地方。
此时还没正式升堂断案,周围的声潮已经一波高过一波,仿佛案件已经审理到高.潮似的。
季萱然刚进去,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堂内的救命恩人。
如记忆中的模样,双眼依然被白色缎带遮掩,露出的下颚弧度性感而迷人。他双手负在身后,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下,隐隐有种飘然出尘、绝世而立的味道。
季萱然再次把视线看向观看的人群,发现周遭女性明显比男性要多得多。
有些男人甚至捂着自家婆娘的眼睛,生怕自家女人见到了什么不该见到的。
季萱然总算明白为什么人多了,女人们看到如救命恩人这般谪仙的人被捕,总会想要跟来看看。
县令一张老脸铁青,对于这么多的人极为不满,但他无可奈何,只能不停拍着惊堂木:“肃静!”
周遭总算是稍稍安静了些。
县令:“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白慕。”
如清泉般的声音响起,前来围观的女人们又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这人声音好听。”
“样貌也是不错,只可惜是个眼盲的。”
“眼盲的怎么了?好看就行了啊。”
季萱然听着这些话,唇角扬起浅浅笑容。
看来不论哪个时代,人们都喜欢欣赏好看的人事物。
这时,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突然来了句:“要不是眼盲,白慕怎么会看上季萱然这种面黄肌瘦、丑不拉几的乡村野丫头。”
面黄肌瘦、丑不拉几?
季萱然唇角的那一点点笑容消失。
她低头看看自己骨瘦如柴的小身板,不可自抑地叹了口气,确实太过营养不良了些。
而此时,县令不得不再次喊着肃静,才让翻涌的声浪稍稍潮落了些。
县令重重拍着惊堂木:“白慕,你带走季萱然杀人证物,销毁证据,你可知罪?”
与先前对付季萱然一样的套路,先问知不知罪。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县令好歹还把白慕犯罪的原因讲述了出来。
“季萱然?”白慕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丝疑惑,“是谁?”
“不要试图跟本官打哑谜,那是你姘头!”
姘头二字,让白慕一直无惊无波的脸上起了一丝波澜,他薄冷的唇紧抿着。
一旁的翠花添油加醋说道:“少在这里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我女儿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你个杀千刀的,我女儿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她都不介意与你有染,事到如今你连承认都不敢了!”
季萱然听着这一盆盆脏水往救命恩人身上泼,实在忍不住,开口道:“我压根就不认识他!”
她本意是想先把救命恩人撇除在外,岂料其他人还没反驳她,救命恩人便已经认出她来:“是你?!”
其他人的任何话都不如当事人亲口承认来的真实。
县令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冷哼:“季萱然,白慕已经承认你们认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季萱然:“……”她确实没什么可说的。
她只能如实承认,并且阐述事实:“我与他确实有过一面之缘,前几日我落水,是他救了我。”
她没说自己当时是作为受害者的身份,说了县令只会认为她胡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