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任务的成败都在你身上。”商祩面色沉郁。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情,殷宁的压力会很大,而且会承担更大的风险。
殷宁反倒轻笑了一声:“这个主神这么小肚鸡肠的吗?就炸他一辆火车,值得这么记恨我?”她朝两人笑笑,“没事,大不了这次走的时候再烧他一座府邸嘛。冤冤相报不必了,要了看谁死得早。”
商祩嘴唇微动,正欲说什么,房门“笃笃”响了两声,小丫鬟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她把食盒的盖子打开,从里面端出一盘绿油油的清炒时蔬,一盅漂着油花的奶白色鸡汤,一碟鲜嫩的香菇鸡丝,再加上一碗熬得黏稠软烂的白粥,在殷宁面前一字排开:“小姐,请用饭吧。”
殷宁举箸夹了一块香菇送入口中,趁丫鬟不注意,又飞快将那枚棕褐色的丸子也偷偷塞进嘴里。掩唇将食物咽下之后,她停筷冲二人微笑:“多谢三少爷关怀,多谢骆大夫,我已经好多了,二位就先请回吧。”
“你……”骆阳一听就急了。虽然认识的时间不久,但是他们一起经历的这两个副本哪个不是危险重重?生死之交是最过硬的交情,现在要把互相交付后背的朋友一个人留给女鬼算怎么回事?
“好。”商祩却打断了他的话头。他看了殷宁一眼,从里面看到了那抹熟悉的光芒,“那我们先回去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再派人过来。”
“行。”殷宁微笑,然后低头举箸,大口大口往嘴里塞食物。
不知是因为吃饱喝足,还是因为骆阳的药有奇效,吃完饭不久,殷宁就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恢复了许多。
她站起身,对正在收拾碗筷的小丫鬟说:“吃得太饱了,你陪我去外面逛逛消消食吧。”
小丫鬟往窗外看了一眼,神色有些不大情缘:“这园子里没人,姑娘自己去吧,我把这些碗筷收拾收拾,再把草堆整理一下,您晚点也好睡觉。”
“先不忙着整理,你还是先陪我去散步吧。我身体太虚,万一走不稳掉池子里了怎么办?”她走过去挽住小丫鬟的手臂,“走吧,只要你听我的话,等我嫁给了大少爷,一定好好关照你。”
柴房外面不远处就是一面池塘,殷宁踏上小路,朝池塘中央的凉亭走去。
小路两侧花木扶疏,有些枝桠都将头探到了过道上。殷宁拨开挡在面前的一束花枝:“真稀奇,这个季节还有梨花呢。”
穿过小径,两人踏上了蜿蜒曲折的白玉石桥。桥下的水只剩细细一注,潺潺朝着西北方向流淌,两侧的莲花也已然枯萎,只剩下颓倒干枯的枝叶,孤寂地等待着冬雨的到来。
小丫鬟身体紧贴着殷宁,将她扶得紧紧的:“您走慢一些,注意安全。”
“行啦,知道你忠心,提醒一次就好啦。”殷宁拍拍她的手,脸上却是满意的笑容。踏进凉亭,殷宁在石凳上坐下,好奇地打量完四周,十分不解地问小丫鬟:“怎么凉亭的柱子上都镶了镜子呢?我看园子里别的地方也有,树干上,假山石上好像都有,花园里摆放这么多镜子是要干什么呢?”
小丫鬟站在她身后,低垂着脑袋回答:“一方面是因为夫人非常爱美,镜子多能方便夫人时时处处欣赏自己的倩影。另一方面是因为这个园子叫镜花园,是造这座商家大宅时请的一个大师给起的名字。但是这园子里只有花花草草,哪来的镜花?所以夫人就让放一些镜子,能从中映出花的样子,也算是应景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殷宁点点头,忽然回头问她,“你对商府很了解呀,是家生子吗?”
“啊?哦,是。”小丫鬟不料话题忽然转到了自己身上,愣了一下才点头。
“那,你知不知道,大少爷到底是这么死的呢?”殷宁跟小丫鬟四目相对,她眸光清澈,满含疑惑,仿佛一个为数学题目苦恼的孩童。
“病死的。”小丫鬟将眼神挪到一旁,“都是这么说的。”
“他们说你就信了?”殷宁哼笑一声,然后压低了声音,凑到小丫鬟耳边低语,“我知道,他不是病死的,他是自己吃了毒药,被毒死的。”
她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中来:“我看到他的嘴唇是紫的,身上有一块一块的青斑。而且,他的骨头是黑的。”
殷宁看着小丫鬟,露出了一个鬼气森森的微笑:“阿淼,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死的。又是谁害死了商禄,你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