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才从门外传来冯保撕心裂肺的哭喊:“皇上!皇……呜呜呜.....”
却是嘴巴被人堵上了,再也出不了半点声音,也不知道是他们当中哪一位干的。
皇帝身边的冯保,是盟友、是靠山、是权势的来源;但是即将处斩的冯保,在太监们眼里,就如同一只待宰的牲畜,没有一丝一毫的作用。
朱翊钧看着拖走的冯保,颓然坐回自己的龙椅上,摸着镇纸的金狮子,静静的发呆。
满屋子侍候着的宫女与太监们纷纷垂着头,不敢看朱翊钧,所有的人都不敢出声,唯恐招来朱翊钧的怒火。
朱翊钧耳中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抬头一看,竟然是张维迈着小碎步捡起了章龙的供状。
朱翊钧鼻子里喷出一股热气,生气的说道:“还捡它做甚!”
张维抬首见朱翊钧满脸怒气,迟疑再三,额上冷汗都淌了下来,可还是不敢言语。
“有什么话就说,在这般磨磨蹭蹭,朕送你去跟冯保做个伴。”
张维一听,‘扑通’给朱翊钧跪了,战战兢兢回道:“皇爷,小的想冯保绝不会做出此等事情,这供状上说冯保曾与他面谈,小的想何不让他在众多人当中找出冯保?若能找出则冯保死有余辜,陛下往后也能高枕无忧。若不能那就是被诬陷的,陛下还需要在查下去,才能永诀祸患。”
朱翊钧想了想,这话说的挺在理的,便点了点头,“将刺客与冯保一同带入殿内来。”
章龙看着一排脸上被打肿的太监们,陷入了沉默了。
张维走到他跟前,出言问道:“这里面谁是冯保?”
章龙看了看他,眼角极快地扫过朱翊钧,复又安静地垂下。脑中回想起刘守有对自己说的话,摇了摇头道:“这里面没有。”
朱翊钧陡然提高了音量,“没有?”
章龙跪在地上回道:“启禀陛下,确实没有。”
“大胆!你敢欺君?”朱翊钧小手一拍御案,“你不是说你与冯保面谈过吗?”
“回圣上,罪民确实见过冯保,但这里面没有冯保。”
就在这时,孟冲走了进来,跪在地上说道:“启禀圣上,张宏已经由南京回来了!”
章龙抬头看着跪在自己身旁的孟冲,指着他说道:“陛下,这人就是冯保!”
孟冲惶恐道:“皇爷,这反贼临死还要扳污好人,切不可相信他。”
“来人!将孟冲掩口拖出去,明日问斩!”
冯保看着被拖下去的孟冲得意地笑了笑:老孟,笑到最后的,才是人生赢家。
“宣,张宏任司礼监掌印太监。”
朱翊钧的话让冯保喷出一口老血:我他娘的,累死累活,到最后被人摘了桃子?
“宣,冯保有负圣恩,夺去东厂厂督一职以示惩戒,由张维继任。”
冯保又是一口老血吐了出来:我他娘的,挖坑把自己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