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色的光点出现在昏暗的屋中。
屋外暴雨依旧,屋内光线昏暗,吊灯被风吹得吱呀作响。霍景言站在林婻身旁,望着屋外黝黑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剩下吊灯的吱呀声和狂风卷动水珠砸击地面的声音。
一时无话。
隔了半晌,他睨了眼林婻。
“怎么穿这么少?天冷,多穿点。”
不知道是为了搭话还是关心,霍景言自顾自地咬住烟,将外套脱下来披在林婻肩上。
林婻抱着胳膊,下意识往旁边一躲:“我不冷。”
霍景言皱起眉。
他没再多说什么,一手将外套随意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夹着烟,神色淡淡地看着门外的瓢泼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
“嗯。”
“明天一起回家吗?”
“不。”
“你怎么会来这边?”
“散心。”
“……”
对话一时进行不下去,霍景言狠狠吸了口烟,陷入沉默。
林婻一直保持着抱着胳膊的姿势斜靠在木门框边,淡淡地打量霍景言半晌,竟觉得他瘦削了几分。反观自己,在这里养得圆润了一圈。
林婻无声地叹了口气。
来这里几天,本来都要将他忘干净了。
她这几天,经常在山林里静坐一会儿。什么也不做,就看着远处的山峦发呆。
她扔掉了对他的所有情绪,思考着回去就割断一切,和他离婚。
可她还没下定决心,他就贸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霍景言捻灭烟,扔到一旁的烟灰缸里,问林婻:“有水喝吗?”
林婻在屋里看了一圈,没看到晾好的白水,眼眸微敛:“在厨房,我给你拿。”
她没再看霍景言,拿起门口的伞,准备出门。
外面暴雨滂沱,还夹杂着闪电。林婻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这要出去跑一圈,非得淋透。
霍景言蹙起眉,拦住林婻的去路:“我不喝了,别去了。”
“没事。”林婻没看他。
“林林,你在躲我?”
“没有。”
她答得很淡。
“那你为什么都不愿意看我一眼?”他顿了顿,沉着声问,“到底怎么了?”
早上一直有外人,他都没有机会问林婻为什么突然一声不吭地消失,让他担心。
“没事。”
依旧是无法进行下去的答案。
似乎她并不想搭理他。
霍景言眉头蹙得更紧了。
“就算是出来玩也好,散心也罢,好歹和我说一声。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差点就要报警了。”
林婻终是有些动容。
“离婚”二字,在她唇边转了一圈,还是吞了回去。
“忘了和你说。”
林婻囫囵地回道。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霍景言扯过她的胳膊,强迫她看着自己。
两人僵持半晌,被一声呵斥打断。
“你在干什么!”
王子庆晚上起夜,从卫生间出来就听到楼下两人的声音。
虽然声音不大,但能听出来两人的“聊天”并不愉快。往下一看,就看到霍景言拉着林婻的胳膊,而林婻不悦地试图挣脱。
怎么看,都像是霍景言在单方面骚扰林婻。
想到下午霍景言对林婻的态度,王子庆顿时怒火中烧。
他快步下楼,扯住霍景言的胳膊:“放开她。”
霍景言眉头蹙起,冷声:“和你没关系。”
王子庆使劲,想要挣脱开他,却发现霍景言虽看上去比他瘦弱,但力气不小。两人较了半天劲,王子庆也没能拉开他。
两人争执一阵,终是霍景言最先放弃。
王子庆快速将林婻护在身后:“霍先生,请你注意点。你都结婚了,就不要对林婻纠缠了吧?”他垂眸扫了眼霍景言右手的婚戒,冷声呵斥。
霍景言本想辩驳,可余光瞄到林婻的手。他这才发现,林婻没戴婚戒。
林婻从不会摘掉婚戒,霍景言知道。
不论她怎么生气,怎么出去玩,都会戴着婚戒,告诉别人她结婚了。
这回摘掉婚戒,一定是对他做的某件事失望透顶。
可霍景言又不清楚到底是哪件事。
他隐约察觉到是因为新城区的项目。可为什么?
太忙没时间回家陪她?以前也忙,她似乎并不介意。
因为是和林家的合作?她对林朗霄一直有点埋怨,迁怒到他了?
霍景言有些想不明白。
但他也没再多纠缠,也没向王子庆解释。
他按了按眉心,朝林婻寡淡地笑了下:“我明天雨停了就走,你一个人静静。”
林婻敛眸,没有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