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南苑的林姨送过来。她手艺挺合他胃口。”
“是。”
揽胜后座上坐着一位医生打扮的alpha。
蹇予悯上车后,他简短地打过招呼就直接进入主题:“如果病人刚刚伤愈,戒断治疗最好还是延后一些。”
蹇予悯摇头,“没那么多时间了。药物种类我有了点儿头绪——他既然来自战区附近,接触到前线流行的那几种抗癫痫药物的可能性比较大。”
“ASD或者H-15?”
“我猜是。”
“那么先做保守治疗?”
“不,”他摸了摸怀里omega的头发,“用最快的方法。”
“病人会很痛苦。”
“怎么样都没关系。只要保证他在名字之前冠上我的姓的时候身上没有脏东西就好。”
就算选择路歇没错,那他也是个非常糟糕的正确答案。蹇予悯叹了口气。
但是万事没有后悔药。
给路歇把常规和冷门的血检差不多都做了个遍,得到的结果比他想象中好一些。omega没有传染性疾病,但体内某几种酶存在异常。医院分析后给出的结论是:高度怀疑患者滥用某精神类药物。
跟淮宁的几只蟑螂有来往、磕.药、舞刀弄枪也没什么,处理干净后事,结婚后把人看紧就可以了,他自我安慰道。至少比背靠蹇有宗强,长相也足够漂亮。
媒体和群众都会喜欢这张脸,他有这个信心。
希望能尽早哄人做终身标记,那样便再无后顾之忧了。
“明天在政法学院的演讲需要推后吗?”
“没必要。记得约好餐厅,我跟校长六点过去。”
……
路歇没想到自己一觉醒来,周围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过最显著的变化是——他看不清东西了。
视线里的事物失去了轮廓和线条,只留下一些色斑。
他用力揉眼,不断闭上再睁开,但没有任何效果。微仰起头时天花板射下的灯光直射进瞳孔,刺得他差点落泪。
一切都是模糊的,眼前就像罩着厚厚的毛玻璃砖。
他深呼吸三次,平静了下来。
可以确定的是这里不是先前那家医院。
“蹇先生?”
他试着喊了一声。
没人回答。
他看不清床下是否摆了鞋,索性光脚踩到了地毯上。跌跌撞撞走了几米他就被墙壁拦住了,于是又顺着墙壁开始摸索。
墙壁上有挂画和某种金属饰品,一侧的木桌上摆着枝形烛台。
他从来没来过这个地方。
不要着急,他对自己说,顺着墙壁一定能找到门——
背后传来“吱呀”一声响,他僵在原地。
有人进来了。
“您好。”一道男声向他问候。
不是蹇予悯。
“……你是谁?”
“您的医生。”
“什么医生——”他转过身,眯着眼看向门口。“这里是医院?”
“这里是蹇先生的住处。”
路歇有些怀疑,“那他在哪儿?”
“您想见他?那需要等一会儿,他现在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如果您觉得焦虑、心跳过快,那是服用药物后的正常现象。”
“……我现在看不清东西。”
“没有其他不适了吗?”
“没有。”他把手摊在眼前,“为什么我会看不清?除了一些消炎的,我没吃过其他药。”
那人还是自说自话。“您想先坐下吗?”
“我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想先跟您聊聊您接触ASD,”那人停顿了一下,“或者H-15的原因。”
沉默。
“你在说什么呢……”路歇攥着烛台的右手手背上青筋暴起,“什么ABCD的……”
“您有朋友吗?”
他强忍着没把烛台摔出去。“你是在盘问我?”
“我只是觉得这些话题能让您放松。那么,也许您愿意聊聊您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