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西秦霸王薛举的夫人,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但在看到儿子因为胡闹,差点连人带鞭子掉进河里那一刻,她还是真的被气着了,一来是气这个没出息的儿子真的拿着鞭子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算命先生,二来是气他这没出息的儿子作为堂堂西秦将士的少统领,连一个算命先生都打不过。
但理她还是认得清的,鞠氏沉着脸,她避退旁人,把萧纪安先安置在了别处,请了医生给人上药,然后单独把这个儿子拉出来,让他跪在了面前,冷冷的说:“我说些事,你只消答我是与不是,不许废话。”
“皇额娘,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那只兔子......”薛仁杲耷拉着脑袋,刚说了一句,发现鞠氏的脸色更差了,忙换了个说辞:“那个算命先生,不是个东西。”
鞠氏一拍桌子:“谁不是个东西,我看你不是个东西!我问你,是不是你先招的别人?”
这是她亲眼所见,薛仁杲自然不会作假,他生硬的吐出了一个“是”。
西秦的狼崽子要面子,是不可能说出萧纪安从他手下截走安平公主的往事,他只想快点应付掉,让他的母亲气快点消。
鞠氏又问到:“他是不是你弟弟府上的人?”
薛仁杲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只能对付着:“算吧。”
鞠氏的消息灵通,派小丫头去军营里转了一圈,复又问到:
“他是不是你爹请来的人?”
薛仁杲憋着气:“是。”
鞠氏气不打一处来,重重的把一盏茶杯砸在了他的面前:“你是不是故意抓着人玩,还差点让自己淹死在江里!”
薛仁杲不吭声了,沉默的对峙着。
茶盏碎了一递,茶渍也溅到了鞠氏的脚下,她说着说着,语气开始颤抖:“你,你实在是太胡闹了,你自己说说,你为什么追着人家不放?”
薛仁杲说不出来,说这家伙说了爹的祭日?说这家伙那张唯恐天下不乱的嘴,把他弟弟骗的团团转?
没有哪一件事值得说出口,他现在只想折回去,把这破烂玩意千刀万剐。
鞠氏见他不作声,只当他在闷头悔过,气也消了点:“还好这位先生不像是和你计较的人,他救了你,不然你要是真的把人弄死在雨里,我当真丢不起这个脸,说养了你这么个儿子。”
薛仁杲拉着脸,嘟囔着:“谁稀罕他救。”
“你还有理了!”女人一旦发起火来,都是这句话,鞠氏也不例外,她命人端来了一碗汤药,指着薛仁杲:“把这药送过去。”
薛仁杲头也不抬:“不可能!”
鞠氏看着他这一副倔脾气的模样,火气又上来了,这两兄弟的脾性不一样,薛小少爷像她,至少在她眼里是温润谦和的公子,这薛仁杲不知道像谁,本事没有,脾气比他爹还大。
鞠氏扶了扶胸口,强压住气,说道:“那我去。”
“不行。”薛仁杲吃了一惊,一时间脑子里都是萧纪安那张伪善阴险的脸,他知道这张嘴巴有多厉害,不能再让他多接触一个人,一下子接过了这碗汤药:“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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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纪安的怀里多了只猫,雨天瑟缩在了他的被窝里。
他以年月日时辰起卦,不一会,便掐出了这只小猫的来历,身上的伤都是皮外伤,萧纪安虽说讲究,但不矫情,手背烂了点皮而已,骨头没伤,就不会碍着他吃饭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