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弘基看了看他,淡淡道:“只是这几日里,你换出去的身子,少说也有十几副了,但薛举那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倒是薛仁杲拉你出去,确实变脸变的快,又是美人又是黄金的。”
西秦的小狼崽子,确实给萧纪安添了不了乐子,但真的要说这里面能承的下几分情,萧纪安不用脚趾头算,也能猜出来。
“他那也不是全然信我,只是想试一试我能不能用罢了。要是真的信我,就不会把这两人安插在我身边。”萧纪安吃了一口茶,笑了笑:只是我用的勤快了些,他的顾虑也就少一些,且不说那些黄金,那几幅野画,为了我的牺牲可比他想象的要多了去了。”
刘弘基可算是领教过对面的人所谓的牺牲,无名的画,最后被萧纪安真的装订成了话本,还在屋子里搁着,是个人走过都会被勾去几眼,这种事,也只有萧纪安这种人做的出来。
刘弘基绕开了这一茬,道:“这样算来,不到五日了,”
萧纪安轻轻叩了叩桌子,道:“嗯,这几日我看了看,除了一些商人,原本老狼王手下的不受重视的宦官,已经开始向小狼崽子示好了,薛仁杲现在要用粮草,就不得不先顺着他们的意思,他们手里是真金,明面上的掐不来,暗地里的没这些人,可少不了这一袭人。”
陇西不比浅水源,按道理来说,唐军的军饷和粮草才是更为犯难的事,因为要从长安运过来,其中途径秦岭、梁州,搞不好就被途中的截取半拉。但陇西现在的困境,纯粹是薛举小儿子一人生意垄断之后的恶果,明里暗里的东西,都经过他的手上,所以他人没了,才会有如此混乱的局面。
刘弘基闻言顿了一会,道:“此事我也有听说,西秦的茶商、盐商这几年都水涨船高,走的不是管道,但卖的价格却比管道的还黑,这般坐高的价格,朝中却没有一人有异议?”
萧纪安吃了一口茶水,细细同他解释:“寻常百姓只是个幌子,他们真正要换给的人,是薛家的小少爷,薛仁越。这个薛小少爷在死前可不简单,那本册子里,积累下来的茶、盐,都让他换做了黄金。”
“为什么是黄金?”
“你这话倒和薛仁杲问的一摸一样。”萧纪安笑了笑,又说了下去:“黄金远比普通的货币来的稳重,茶、盐、粟米会随着时局瞬息万变,但黄金不会变。西秦国库里都没有的东西,在薛小少爷的兜里,倒是应有尽有,只是他死了之后,这一条线便断了,原本还想着越盘越高的价,自然没了去路。他们找到薛仁杲,也就是想让他替他弟弟走完这条路。”
刘弘基一怕桌子,总算了然:“以薛仁杲的脑子,打仗可能还行,但行商,可能不及薛仁越的一半,你这一步送的巧,不说出来,没人会往这一层想。”
萧纪安笑了笑,算是默许了他的夸奖。
只是刘弘基的思路活,一会又转到了别的话题上,可能是他自己有了家室,总见不得别人用一个丢一个的习惯,刘弘基替对面的人斟了一盏茶,复又说道:“那两人里,柳千雪,我倒你用的顺心,这次也送了出去,我看她不似寻常风尘女子,这一战之后,其实倒可以留一留,或许以后有用。”
萧纪安若有所思的吃了一口茶,上下打量了刘弘基一番,大唐成婚早,就算望月已是豆蔻年华,眼前的刘弘基也不过而立出头,三十几岁的人,对上活了两辈子的人,居然颠倒起来教训起了他,这倒是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