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主?”萧纪安冷眼看了看他,敲了敲山石,尔后地下传来了沉闷的回响:“先来说一说,你们在这里有几个这样的山谷?这里是空的,上面铺上了芒硝,那在这地下你们还放了什么?”
“我的挚友,我的真主,求你放过我!”阿史那耶律看着萧纪安,“这不是我的过错,这是我的父亲,我的大汗为了以防万一,才会在这路上设上陷阱的,但是我没有想害将军的意思,这些芒硝都是能够避开的。”
萧纪安沉着脸,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这条确实是通往草原的路,我带着将军你往下走一走,你就会知道我的诚意。”阿史那耶律看了看萧纪安,复又说道:“将军请不要降罪于草原,我们不知道大唐有真主在护着将军,我的父亲也不知道。”
“我带将军走,带将军去下面,这里真的是通往草原的路!”阿史那耶律连滚带爬的下了这个山谷,在夜色中,他落到一块巨大的山石边上,摸出一块被砂石覆盖住的洞窑入口,尔后一骨碌的钻了进去。
在一阵声响之后,这个洞窑里亮起了光。
萧纪安随他走了下去,抬眼瞧着周遭,原本还会不时掉落的砂石,在深入洞窑之后,变成了坚固的岩石,借着微光可以看到石壁颜色的变化,从先前的赤红,一直到底,便成了深不见底的黑,黑色的岩壁之上,还渗着水滴。
那是多年地下河流浸透岩壁之后,附着在岩壁之上的水,透着不见光的寒凉。
阿史那耶律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尔后指了指前方的一条水路:“将军,沿着这里走就能到了。”
映入萧纪安眼帘的,是一条暗流,这是数百年前汾水藏于地下的水域,他俯下身,嗅了嗅水的味道,未觉不对。但他徒然神色一变,扣住了旁边的阿史那耶律,将阿史那耶律的脑袋死死的扣在了水里。
“咳.....将军......有话......好好说。”阿史那耶律来不及挣扎,就被呛了好几口水。
洞窑的光,随着逐渐稀薄的空气暗了几分,冷冷的照在黑暗的河流上,以及那被阿史那耶律砸出的水花。
“我怎么知道,你这条水路会通向那里?”萧纪安又换上了那副伪善的脸,按着阿史那耶律的脑袋,往水里砸了砸。
三下不够,阿史那耶律只觉得脑袋里都灌满了水,他艰难的用手指指了暗流的侧边,示意萧纪安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什么?”萧纪安不耐烦道。
阿史那耶律总算喘了口气,躲到了一旁,一字一喘:“有船。这里的河流,我们熟悉路。这次要是再骗将军,我就跳入这河里,永远不浮起来。”
萧纪安冷冷一笑,道:“你有话最好一次性说完,下次再让我看到你说一半,藏一半的样子,就拎着你的首级去见你父亲。”
阿史那耶律咽了咽口水,吞吐道:“我的首级......”
萧纪安看了看他这般模样,笑出了声:“我知道,你的首级,现在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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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恭带着千人马,在晋地徘徊不前,他看着前面的宋金刚,徒然觉得这一战攻下的城池实属鸡肋。从并州一路到晋地,他们只占了一头一尾,中间的浩州、平遥均被唐军在城门上插上了旗帜。
原本连成一线的河东,被生生截断成了三段,而要命的是唐军扼住的还是最重要的粮草官道。
而以宋金刚为首的士兵,只能依靠着在晋地四处掠夺的城池,一来二去,数月之后,他们所在之处便变成了一座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