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依步步小心,如履薄冰。
“将此事原原本本的告诉舅舅,他便该知自己的女儿犯了多大的错。”
言烁:“是,属下这就去办。”
这时刚刚送走了巫嘉琪的德生走进来:“殿下,刚刚表小姐的话,可让东宫中人封口?”
后宫传播流言的速度一点不亚于民间,此时民间早已流言四起,宫中经巫嘉琪这么一喊,只怕是想瞒也瞒不住了。
御膳房刚好将晚善送上来,婢女们正在布菜,有一道红烧狮子头吸引了容夜的目光。
他将两根筷子分别插在足有拳头大,圆滚滚的狮子头上,活似两根直立立的犄角,他又握着筷子倒过来,让狮子头向上。
想起那日脑海中浮出的埭国公主的画面,此刻没有半分差池的呈现在他眼前。
他原是觉得下不去眼的,如今实打实的置于他眼中,俊冷的眉角微微蹙起,心里莫道了句,“还是难看。”
依旧是下不去眼,便将那两根筷子拔了下来,坐下身用膳。
一旁的德生瞧着太子殿下迷一般的行为,一时看傻了眼,但还是不忘追问,“殿下,可封口?”
容夜头也未抬:“封得住吗?”
“这……”德生一时语塞。
容夜将一粒虾仁放入口中,不紧不慢道:“封不住你的舌头就别要了”
德生瞬间冒了一层的冷汗,那一刻灵魂都快要出窍了。
他忙道:“封得住,封得住,奴才一定办好,办不好奴才就自己割舌头,绝不让殿下烦心。”
德生退出去的时候都要哭了,容承只轻“嗯”了一声,然后慢悠悠的吃着红烧狮子头。
他把一个狮子头都吃光了,盘中空空,许是觉得眼不见为净,他才觉得心里舒服一点。
这时言烁从巫府回来。
他向容夜汇报着情况:“殿下,巫将军狠狠训斥了表小姐,还让她闭门思过半月,不许出屋。”
容夜听后没有半丝波澜,他早知道舅舅宠女如命,嘉琪这小丫头之所以能这般无法无天,也都是舅舅惯的。
所以妄议朝政,阻碍两国联姻,勾起两国战事。
她犯了这么大的错,舅舅只处罚了她闭门思过半月,这对容夜来说一点都不意外。
不过惩罚虽轻,但对于风风火火,一日不出门等同上刑的巫嘉琪来说,这惩罚对她来说也不小了,但愿她能在这半个月静思己过,知道自己那里错了。
“太姀公主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和随随便便说一嘴,就能把她关禁闭的巫嘉琪相比,更让容夜觉得费心思的还要是这个埭国的公主。
言烁回答:“太姀公主在路上就病了,如今正在驿馆养病,听说是水土不服,所以并未有什动作,也暂时看不出什么异常。”
病了?
脑中想起那日从窗帘里伸出的那双如葱白般纤长的手,手指细细尖尖,手掌窄窄薄薄,就连套在手指上的玉戒指似乎都有些宽松。
显然是长途奔波之下,人消瘦了许多,可巫羽却说她胖得像个汤圆,难道她只瘦手臂而身子不瘦?
容夜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但公主千里迢迢来辰国与他和亲,如今人生了病,无论处于哪方面考虑,他自然不能没有表示。
“明日去送些补品给太姀公主,就说孤要启程去边关,不能亲自看望,让她好好将养身体。”
第二日,容夜的话原原本本的传进了江鸢的耳中,所谓跟什么人学什么人,作为容夜的贴身近卫,言烁一样是个没有表情的人,所以他的传达十分精准。
同时言烁带来了一根千年人参,万年血灵芝和一株冰山雪莲。
容夜只说了送补品,并没说要送什么,不过交代不必在意价钱,言烁自然知道太姀公主是未来的太子妃,也不敢怠慢。
于是便去店里置办了最好的补品,想来既不掉他们殿下的面子,公主见了也喜欢,还能明白他们殿下的心意。
江鸢隔着纱帐,一样一样的看去,简直瞠目结舌,这哪里是补品啊,这分明就是吊命的神药。
而且这些东西也不是随便吃得,无缘无故如吃,吃不好救命可能就成了要命了……
她不过只是有些水土不服而已,并不是什么大病,这架势瞧着她好像都要不行了似的。
这……这也太夸张了吧,江鸢心里疑惑,确定不是想要弄死她?
言烁瞧不见纱帐里公主的震惊,依旧面无表情,自信十足。
“公主殿下,东西已经送到,属下就先退下了。”
容夜今日一早起兵开拔,已经带兵去了边关,言烁从这里离开,还要去追去军队。
因为军队出发得早,他如今去赶,快马加鞭也需要一日路程。
“等一下!”
江鸢愣了半天,这才回过神来,她在容夜想弄死她和不想弄死她之间徘徊很久。
最后素白的手指解下腰间淡粉色的小香包,香包粉粉嫩嫩,里面装着香草沁人心脾。
她伸手递给娟儿,“这是我随身携带的平安符,可保佩戴人平安,请帮我转赠殿下,希望他能旗开得胜,平安归来。”
江鸢思忖着,先不管容夜是不是想她死,她只管先装傻充愣的,忽悠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