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云被赵懿这么一说哑口无言,他低头用手划了划自己的眉毛,不知如何回答。
“难道少主你今晚还要睡书房?”
“你什么意思赵懿?”存云看着似笑非笑的赵懿责问道。
“不是,少主你也好歹一次,就一次吧?和你的妻子一起睡觉?就躺在她身边有什么难的?”
“我怎么感觉你是在看我笑话?”
赵懿吐吐舌,“少主你再怎么逃,始终还是要面对的不是吗?”
存云若有所思地看着赵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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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华关上了门,静静地低头站在原地。
她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从她眼里,那就是一只普通的右手。
可是事实是多少人害怕着这只手?
巫女,也就是女性的巫术师的简称,但是这是在国度内普遍贬义的称呼。两百年前,为了推翻皇族势力和巫术师家族势力,案汀国的妖山巫女联合着十位巫术师利用巫术让案汀国几乎毁于一旦,后来迫于压力,皇族无奈之下央求与四大家族联手驱逐巫术师,才将妖山巫女等巫术师打败,同时也借此消灭驱逐了国度内大部分的巫术师。巫术师的恶名从此流传至今,尤其是女性巫术师,被称作“巫女”作为邪恶、迫害人们的象征。
但是这一百年来,国度内的巫术师不是去隐居就是将自己的巫魂割离以便让自己变成平民过上正常的生活,再也没有发生过巫术师伤害生灵的事情,但是“邪恶的巫术师”、“巫女”这些概念却被皇族反复灌输给人们,毕竟皇族害怕哪天巫术师再次动摇自己的位置,因此他们决定协商与四大家族联姻或者给予四大家族一部分统治权力,这样再有什么人反抗也终究敌不过法术师和皇族的力量。
庭华的耳边似乎还在回荡着刚才侍从们议论的声音,那些声音尖锐而刺耳,像一把把锋利的刀,被一种无形的手来回摆动,然后毫不犹豫地刺入自己的身体。
庭华捂住了耳朵,她不想再因为这些事而哭泣了,她已经听够了。
自从来到枫侗家,一切都好像那么地不顺利,庭华不禁在想,为了帮母亲复仇要遭受如此的折磨,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既然是二十年前结下的仇恨,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来报复?而且是让自己替人报仇?
庭华开始对二十年前发生的事产生了好奇的心理,但是她知道这件事在让月家是禁止被提及的。
让月家和枫侗家之间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能够让两家产生如此大的世族仇恨。
突然间,庭华的脑海中闪过的是那天与赵子蒙见面的画面,一种直觉告诉她,赵子蒙一定知道二十年前的事情,而且他掌握着两家彼此之间的秘密。以及赵子蒙告诉她自己曾被母亲封尘的那5年的记忆的事情。
那个在自己面前失声哭泣的称作“父亲”的人,第一次在庭华的内心中印下了深深的痕迹。
嫁入枫侗家总感觉是一气呵成而那么不真实,“流月立华”这个名字也无人提及,连庭华都快忘了自己改名换姓这件事了。
巫术师的身份已经被暴露了,庭华思考着接下来的行为应该极为谨慎小心才行,绝不能让人知道自己是让月家的长女,虽然除了让月家的人并没有多少人真正见过庭华,但是今后还是小心行事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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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枫侗家的一天又是在屋子和院子来回走动,除了来送饭的侍从,庭华再也没见过一个人影。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鸟。然后夜晚就这么降临了,没有任何征兆,月也悄悄爬上云层之上镶在墨色的天空中。
庭华解开自己的衣服,穿着素白的衬衣上床准备睡觉。
忽然门被敲响了,然后被人慢慢地推开来。
庭华警觉而诧异地盯着那个人的身影,才发现是存云。
“······”
“······”
庭华的心跳突然变得异常快速,她感觉到了一种压迫感。
存云的耳根早就站在门外迟迟不肯进屋时就红透了。
“咳,我、我今晚在这睡。”存云的语速突然变快虽然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庭华睁大着眼睛,抿起嘴不知道怎么接话。
“······你、你忙完你的事了吗?”
“嗯。”存云紧张地吞咽了一大口,然后慢慢地走到桌前。
庭华发现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她连忙说:“那我先睡了。”
庭华身子僵硬地躺在床上,她尽量往墙边靠,给存云腾地。
她紧闭着双眼,恳求自己的大脑快点睡着。
然后她听到了存云脱衣服悉悉索索的声音、脚步声······还有自己的心跳声。
你别再跳了啊啊啊!
庭华内心对自己的心脏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