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我以后肯定干大事,让你好好看看。”心里听得不是滋味,暗暗给自己下决心。老妈的这刀子嘴专给我心窝子上戳刀,也不怕我丧志。
略带生气地翘着嘴,顺手拔了几根狗尾巴草泄愤,在手里编织把玩着。没多久就编好了一顶狗尾巴草的花环,再衔接的地方插上几朵小野花,别有一番韵味。
山村人对于长在田地里的植物花草都有独特的情愫,都有着其独特的运用方式,算得上天才。绝大多数植物可以食用,能算野菜的就有野葱野韭花、荠菜苋菜、香椿刺龙芽,还有的喂猪牛羊,有的驱蚊虫。就地取材,效果绝佳。
我把编好的狗尾巴草花环像套圈圈一样往老妈的头上套过去,没有成功,反而在浅浅的稻田水面上掠过两个涟漪圈子,最后套住了一茬秧苗。
溅起的泥水弄脏了母亲的裤子,我不以为意,仍然往那边抛着几根杂草。
最后可想而知地惹恼了老妈,她顺手拿起了刚刚丢过去的狗尾巴草花环,朝我的方向丢了过来。正巧不巧的是,正好套在了我的头上。
草环带着泥水从头上顺着脸颊流下来,用手擦了擦,反而把自己的脸抓花,满脸泥水污,周围田里的叔叔阿姨瞧见了,都哈哈大笑起来,一时没有了各自干活的拼劲。山村里能比的东西不多,干活快干活好算一个,所以每次农忙时节,各家各户心里都憋着股劲头儿,最快最好地把自己家地里的活计干完。
现如今看来,我成了他们干活期间的笑料、调剂品。
我把头上的草环摘下来,扔在一边,大喊着:“妈,你欺负人,就知道欺负我。”
老妈忍不住嘴角的笑意,打趣道:“我们家的花脸公子这回总该回家洗洗脸了吧。”
“妈,你还笑,还不是你弄的我满脸脏。”我义愤填膺地斥责着老妈的“壮举”,但这模样更加惹人注意,我马上红着脸,低下了头,一句话不说。
老妈见状,安慰着:“好了,好了。你先回家去好好洗洗干净,然后再把作业先做完。妈妈这里的事情很快就做好了,刚才你说的有事说等晚上回家再好好跟我说吧!”
“你早这样说不就好了,还让我在这么多大伯婶子、叔叔阿姨面前丢人。”说着我走去,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回头朝老妈那边“哼”了一声,一手提起裤子,踮着脚尖,一手拎着鞋子袜子跑回家去。走的时候,顺带把母亲带到田里的锄头和打的猪草顺带带了回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母亲目送着我回家的背影,母子两人欣然一笑,然后看着母亲继续低头做事去。
虽然被捉弄了,但心里仍旧是兴高采烈得像只飞向天空的麻雀。
母子之间的感情,是许许多多我们不以为意的日常点滴拼凑出来的堡垒,一边保护我们一路成长坚不可摧,一边温暖我们各自的童年细水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