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歌儿装作昏睡刚醒的模样,古腔古调的问:“这是何处?你又是何人?我怎的想不起来了?”
“大小姐,你没事吧?我是笋哥儿,我爷爷是福满,是你们王家的家生奴才。”笋哥心中有异却不敢胡言,江歌儿问一句回一句便是。
“王家的家生奴才?这说明我这个身份挺多钱的咯?”
“王家是勋贵人家,除了有日常俸禄可拿,还有年节官家赐予的娟稠棉布,茶炭篙盐等物,想来应是不缺钱的。若赶上好年景,便是庄子上产的粮食都够王家人一年的吃喝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大老爷殿前失言,惹恼了官家,一应家产田宅俱被查抄,王家百口人走的走,散的散,如今除了大老爷一人在外充军外,仅余三十人皆在此,且这三十人里多是二老爷门下之人,你们大房仅余你与七岁幼弟而已。”
“那你也是二房的人吗?”
“奴并不属于二房,亦不是你们大房之人,奴跟随爷爷事从老夫人门下,如今老夫人刚殁,一切还需奴爷爷做主,现在尚未可知。”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爷爷现在何处?”
笋哥儿一脸疑义的指了指树底,江歌儿抬脚便走,见树旁有一头发花白的老翁跪在一老太太身侧,像是刚醒来不久的样子,有一孩童委在身侧啼哭不止,孩童望见自己,委屈巴巴的对自己唤了声:“姐姐。”软糯的语调可是把自己的小心脏叫成了一团棉花糖般绵软甜蜜。
江歌儿自小不知父母是何人,是被庙里的尼姑捡回去养大的,幸好光头姑姑自己吃斋念佛,倒是不强求自己,也像正常的小孩一般供养到大学毕业,江歌儿得尼姑大恩,立志报恩,可光头姑姑却对此极为反感,一旦自己花钱买了东西予她,她总是怒发冲冠:“我养你育你,不过是为了行善事积功德,若得你东西,岂不是十几年修行毁于一旦?”
江歌儿只当她谦辞,仍旧勤勉不辍的上门帮忙,仍得光头姑姑冷眼相待,直到某日上门,见光头姑姑温柔的又领一幼童在膝前,江歌儿这才相信自己真的只是光头姑姑修行中的一环,本就凉薄的亲情就更加寡淡了,只是不管光头姑姑如何定义与自己的这段收养关系,江歌儿在心里永远会将光头姑姑当做救命恩人对待,只是缺少亲情的成长始终是个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