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张娘子眼波流转,娇憨可人,可把安仲牙引得嘴角发干,至于满桌的珍馐,早已失了颜色,草草吃完饭,安仲牙到底还惦记着自己的前程,欲抽身往梅园去:“我去看看玉柔,今晚便宿在书房里了,你要是晚上觉得害怕,便把岳母招来同睡,这次老家遭荒,怕是一时半会还缓不过劲来,正好让岳母陪着你生产。”
“可我想老爷陪我嘛!”张娘子楚楚可怜的拉着安仲牙的衣袖不放手。
“娘子,非不是我薄情,只是近日衙门公务繁多需勤勉处理,如今玉柔一诗,名动闽州,只怕不日便有旨意下达,到时候咱们可就能够如愿以偿,脱离这流犯窝子,去京城享福了。”
“闽州怎的不好?官家流放之民,咱们偷偷的卖了,便有银子到手,这可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慎言!”安仲牙忽然板脸,脸上的温存早已消贷得无影无踪:“你个妇人懂得什么!买卖流民,那可是提着脑袋的生意,要不是给上面的孝敬够多,你当真以为这生意好做,若是无事还好,大家各取所需,若有朝一日捅到官家面前,你当我有九条命不成。”安仲牙声色俱厉,吓得张小娘不敢言语,安仲牙见之,放缓了语气:“若是我得升京官,便轮到我为刀俎,他人为肉,变着方的得给咱们敬献。”
“可老爷,不过是一首诗词而已,怎有如此效用?”
“官家崇文厌武,前朝有欧阳公一曲谋宰辅的美谈,今日玉柔之诗不亚当年文公,如何不能,你且等着,荣华富贵的日子还在后头嘞。”安仲牙美滋滋的想着,顺手从张娘子处的小厨房当间顺了些糕点走去梅园,正遇见安知君领着一位生客出门。
“君儿,要往何处去?”
“父亲,这是......”安知君正打算介绍,丁禹兮立马躬身打断:“回禀安大人,吾乃知君好友,今日听闻有宴,便慕名而来,打扰许久,还望见谅。”
“原是这般,知君,你送友出门后,同为父一同前去探望你妹妹一番。”自张娘子怀孕以来,安仲牙对正室所出子女便没怎么上心过了,如今安玉柔眼看着有大出息,巴巴的送上门去,难免有些唐突,让安知君做个媒介正好。
“既伯父有事,我便自行离去,知君莫要相送。”
“也罢,江歌儿,你替我送世子出门吧。”
“是,少爷。”江歌儿屈膝应答,领着丁禹兮一路向东走。
“想不到你才来安府不过月余,竟已熟门熟路。”丁禹兮状似随意一问。
“我倒还不算出息,与我一同进府的玉梅,已经熟门熟路的爬上了老爷的床,只怕不日便能抬做姨娘了。”
“你可别随了这些下等奴仆的心眼子,那安家可没你的良人。”
“哦,这么说来,世子知道我的良人在何方?”江歌儿戏虐一笑,倒让丁禹兮红了脸庞,如今他功名未定,又是武将出身,虽现为玄武候世子,谁知道将来又会不会同这王家一般凄凉收场。
“若你信我,等我五年,到时我必让你得遇良人。”丁禹兮目光灼灼烧烫了谁的心房,江歌儿垂眸避视:“还忘记问公子官拜何职,如今倒是明朗了。”江歌儿巧笑倩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