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个中年妇人,穿着一身普通粗布袄裙,描了一双细柳眉,吊三角眼,长脸,走起路来横冲直撞。
“小畜牲,张玉娘那个臭不要脸的呢!”
木梨转身就走。
“该死的小畜牲,耳聋了是吧,她娘的,跟你家那臭不要脸的一个德性,看老娘不一巴掌打死你。”
脑后生风,木梨穿着笨重的木屐,以令人惊讶的姿势往一侧一跃。
大口喘着气,回头冲来人冷冷一笑:“畜牲说啥呢,我咋光听见哄哄叫了。”
“你个该死的贱种,有娘生没爹养的狗东西,敢骂老娘是猪。”那妇人张口就骂。
这么会儿功夫,木梨想起来了,此人正是木永为的亲外婆——杨李氏,一个相当泼辣的妇人。
“总好过你这有爹娘养,没爹娘教的。”木梨反唇相讥。
杨李氏气的老脸成猪肝色,扬起右手想扇她一巴掌,木梨岂是那般被人欺负的,她快速闪过。
“呜呜,娘啊,快来啊,家里闯进来一头老畜牲了,还追着咬我呢!”
院子里响起她撕心裂肺的声音。
“放你娘的狗屁,木梨,你这个该死的狗东西,小小年纪就晓得扯谎,当真该天打雷劈,看老娘不打死你。”
杨李氏踩着泥水,在院子里追着木梨。
木梨脱下木屐朝她狠狠一扔,特意往泥坑里一踩,溅的浑身是泥水:“救命啊,快来人啊,木永为外婆要打死我了,呜呜。”
木梨觉得自己挺无辜,想想原主被杨李氏欺负的连大气儿都不敢出,她心里就窝了一把邪火。
张玉娘拿着一把长铁火钳,火急火燎地从灶屋里冲出来。
“干什么?你个老不死的,凭什么打我闺女。”
她举起火钳朝杨李氏伸出的手打去。
只差一根手指的宽度,杨李氏就能狠狠地揪到木梨的头发了。
眼见火钳朝她手背砸去,她又不得不缩回手。
“张玉娘,你这个挨雷劈的娼妇,早晚出门被人干死,老娘打她都是看的起她。”
张玉娘凶狠地瞪回去:“若真被你咒死,老娘天天半夜去摸你家的门,我呸,我的闺女自有我来教,还轮不到你个外姓人插手。”
“张玉娘,你个死泼妇,少在老娘门口逞强,甭以为老娘不晓得,你将我那乖外孙非打即骂。”
张玉娘气极:“杨李氏,你个臭嘴是吃多了猪粪,动不动就乱喷粪,老娘几时欺负过他了?”
这话,更惹怒了杨李氏,伸手指着她的鼻子骂道:“老娘在院墙下听了老半天壁角了,你个该天打雷劈的毒妇,是想饿死我乖外孙,等木久承回来,老娘定要他休了你。”
张玉娘自嫁给木久承后,这嘴皮子劲儿越发操练出来了:“好啊,你去说啊,你算个什么东西,手都捞到别人家来了,木永为是你乖外孙没错,但木久承又是你什么人,你是他老娘还是他祖宗啊,他木家都没人出头放个屁,你又算得了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