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沈忻月出门一趟又再回床榻时,身子上的热果然已经散了许多,终于安安稳稳地躺下。
躺下后还满口感谢上官宇“王爷你懂的真多!你好厉害!”
上官宇假咳一声,心里一嗤,小姑娘在床榻上将“你好厉害”信手拈来,可真是……
他正在庆幸这傻子也很好骗时,沈忻月那一颗停不下操劳的心居然又开始运转起来。
她翻起身,散着乌发,朝上官宇眨着水眸,“王爷,巧蓉巧锦都没有我这毛病,这药他们也用不着。改日我去问问你那侧妃,若是她也疼痛,这药就给她去服。你皇祖母一片好心,药又很贵重,总不能白白糟蹋了去。”
一片丹心激地上官宇一颗心里直呼她蠢货。
肝气郁结,气滞不顺,“咳咳咳”,上官宇差点没咳死过去。
回到南山书院,李安泽又大醉了一次。
这次无人知晓,他本是独自拎着酒壶坐在溪边,临着山泉水独酌,被好友找到时已经躺在了竹林中喃喃自语。
陈平本想将他扶起,无奈力气没李安泽足,只得任由他大字一般躺在干枯的竹叶上。
他劝道:“明舟,不可如此,因情误事不是心怀天下的君子所为。你是我们书院之首,代表的是书院名声,若是被人告发你这样恣意妄为,少不了挨训。”
李安泽撩开眼皮看到是陈平,侧身又灌了一口酒,答非所问地苦笑道:“怀安,你知道痛是什么滋味吗?我就想彻底这么痛一次。我不甘心,不甘心!她现在过的好,我更不甘心……”
陈平拿过他的酒壶,皱眉道:“不相见,不相欠,不相对,不相续。明舟,既不属于你,不如摧烧之,当风扬其灰。”
李安泽摇摇头,坚决道:“不,我舍不得!”
陈平眼见着八尺男儿眼角清泪流出,深叹一口气,“若是那位见到你如此,心何所安?”
李安泽似是被人醍醐灌顶,猛然坐起身,喃喃道:“月儿定是不愿我颓废,她最是明月入怀。”
见他有所触动,陈平连忙接话道:“你知晓便好。既如此,何不使其心安?闯出一番天地,博一锦绣前程。你平常不是说,大鄢儿郎当坚忍不拔,不坠青云之志。你不可饮酒误事啊。”
李安泽撑住身子要起身,可刚爬起来又跌了下去,如此三次,他伸手抓住陈平,恳切道:“怀安,扶我一把,我去读书,不可如此。我要让她见到我孜孜不息的样子。”
陈平扶着他往宿舍走,笑道:“明舟啊,今日就算了吧。你就是看着书也看不清的,回去睡一觉,卯足劲明日多学学啊。”
流光易逝。翊王府内众人如登春台,清闲自在。
上官宇的腿日渐好转。
每次他一站立起,沈忻月就如盯着一岁孩童学步一般,丝毫不敢松懈。
唯唯诺诺地站在身侧,双手执着地高高抬起,狠狠盯着他的腿脚目不转睛。
俨然生怕下一秒上官宇是要砸地上摔到破碎。
那身前沈忻月微蹙眉头满脸绷紧的紧张兮兮模样,搅地上官宇心里直想笑。
想笑的身形一松,就要倾倒。
每当此时,那眼疾手快的沈忻月总会急步上前抱着他的腰,支着他身子。
身娇体弱的女子就这么不知不觉地做了他的“人肉拐杖”。
柔软的身子时不时扑到身上,带着一股好闻的清香。
被“支”的次数多了,上官宇不仅不嫌麻烦,反而莫名其妙享受起来。
他从未有过此种体验,唯一和女子的接触还是在八岁前。
母妃那时候总喜欢将自己抱于腿上,也不管他早不是三岁孩童。
每次他拒绝,说:“母妃我都大了,你怎总抱我?”,她就捂着嘴笑他:“你还没娶妻呢,怎么不能抱?以后都是儿媳抱你了,母妃想抱都抱不到。”
果然一语成谶,现在她已经在天上抱不了他,每日缠他身上的是她替他选的妻子。
而那被搂着腰腹的感觉着实独特,总搂地他心里直痒痒。
长此以往,历来聪慧的上官宇便学会了装腔作势的一招。
只要他想抱,脚一颤抖,不用抬眸都能感受到她飞速扑来,紧紧贴到自个身上。
扑来之力大的时候甚至还能将他本是装模作样的歪倒撞地真正一颤。
有时候嫌她抱地松了,他就故意再歪个几歪,身形晃它几晃,那搂在背后的双手就会立刻收地紧紧的,整个身子贴他贴地严丝合缝,紧张地直直绷着,一动不敢动。
每次那簪了蝴蝶步摇的乌黑头顶都会在自己胸前呆上好一会,见他能稳住身体,才犹犹豫豫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