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安帝仿佛看穿了一切,笑道:“赏赐了两次,够不够?”
上官宇想起沈忻月说“谁还嫌钱多”的样子,顺势讲道:“父皇既然有钱就多赏些。我那王妃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金银。临朝也不是不可,但我这腿还不宜久站,父皇既然又想找人分担又想要皇孙,那就允许我灵活些。”
“这有何难?老大不小了,老六老七都几个孩子了,你这倒是好,一个没有。上朝的事,随其他臣子,过完年就来点卯。”历安帝满意道。
想起今日殿里柳惜宁站在上官宇边上,历安帝又补充道:“若是还想纳侧妃也不无不可。柳将军一直在边关,寡人也要顾念他辛劳,替他周全,了他心愿。你与柳三姑娘从小相识,若不是你母妃遗命,寡人也不会反对你们,恐怕儿媳妇早就是她了。现如今王妃之位已经由沈家那位担了,若是柳三姑娘不介意身在侧位,你尽管过来提,寡人会让你以正妃之礼迎她入门。”
上官宇看了一眼历安帝,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他现在有了沈忻月,并不想再纳人。
夜宴后,柳惜宁回到了将军府。
柳府很大,却很空。
父亲和兄长常年驻守在边关,非召不得回,这几年她已经习惯了独自一个人在都城的府中生活,习惯了没有家人陪伴,习惯了自己静静等候。
可她今日心里却又喜又痛。
她不是皇亲国戚,却得了皇后旨意进宫参加了宫宴,在宫宴上见到了心心念念多年的人。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他的容貌身量都变了许多,连常挂在脸上的笑容也已经没了,面上还有些病容,这都不是最重要的,让她难受的是他身边已经有了一位王妃。
她虽然不想承认,可又不得不说,那人一副仙姿玉骨,长地令人十分嫉妒。
婢女进门就见到柳惜宁举着酒杯饮了一杯酒,斜趴在桌上,她慌忙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伸手夺了酒杯,哄劝道:“我的好姑娘,身子要紧,自从你听说成婚已经醉了几次,醉一次就得看一次大夫,今儿是大年三十哪有大夫来?你可不能再喝了。”
柳惜宁歪头苦笑道:“先前说他病重我担忧地紧,今日终于见到了,他是没病没痛,可我这心中还是难受啊……茯苓,给我再喝一杯,最后一杯。”
茯苓将酒壶递给另一位婢女,将搁在桌上的东西推到柳惜宁眼前,刻意弯唇笑道:“老爷和公子从额济给你带了新年礼来,姑娘可要看一看?”
柳惜宁这才挺直起身子,伸手去开木盒,木盒一开她便不自觉再次淌泪,里面的物件并不是无价之宝,只是普通的驼鹿角制成了两个吊坠。
可是她一看就知道,这驼鹿角定是哥哥自己亲自一刀一刀磨出来的,那“宁”字也是用心地一笔一笔刻出。
她颤着声:“我好想他们……”
茯苓轻轻替她擦脸上的泪痕,“姑娘,等了这么久,累吗?”
柳惜宁抬起眼,迷茫地看着茯苓,连她自己也不清不楚,这等待是否疲累,是否值得。
大年初一,一家主母沈忻月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她昏沉沉地从榻上起身,扶着自己又重又疼的头,唤来巧蓉。
“巧蓉,什么时辰了?”
巧蓉闻声带着巧锦急急从外走进,回道:“主子,呃……快午时了。起吗?下人们还在等着。”
“午时?你怎么不叫我?快快快,收拾妥当发赏钱。”
沈忻月彻底清醒,忽略了头上的不适,掀开被子就利落地下了榻。
又察觉自己身上有些什么不同,问道:“我这衣裳怎么回事?上衣和裤子怎么不是一套?”
巧蓉有些尴尬地道:“昨晚主子回来地晚,奴婢本想伺候的,王爷不让。抱着主子就进屋了,或许……沐浴和衣裳都是王爷……”
“你说什么?沐、沐、沐浴?”
沈忻月如五雷轰顶。
巧锦满脸通红,支支吾吾说:“王爷,让人、人抬了许多水到浴桶。”说完撇了一下外间浴桶方向。
沈忻月一个腿软往后一退,顿时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