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润感受到肩膀的不适,立刻放开沈忻月的手,维持着半躬着的身子利索地往后退了几步,双手抬起:“王爷恕罪,在下一时心切,未想冒犯了王妃。”
沈忻月这才明白那人的戾气从何而来,自己再怎么也算他占住的坑,即使空着,怎有让别的萝卜过来看一眼的道理?哪怕这萝卜根本不想占坑。
她思忖着怎么替表哥将上官宇的火气灭下去,只是还没来得及想出什么,手也还未收回袖筒去,上官宇就突然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腕:“你为何不告诉我?”
沈忻月被这一抓再次吃痛,今日他是第四次如此!她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情绪,鼻尖发红,怒从心起。
“王爷,我说了有什么用?你方才有没有听?现在是抓着我做什么?嫌我的手还不够痛不成?”沈忻月不顾一切委屈地说着。
上官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用力太甚,连忙松开沈忻月的手,墩身朝向她,语气低柔又关切:“我方才太急,并非故意。你可还有哪里伤着?”
沈忻月噙了泪的眼抬眸一看,这人神色温柔地完全不是那清冽的上官宇,眼里眉梢竟然有浓浓的愧疚之意。
他这幅样子以往从来就没有在她面前出现过。
上官宇应该是高傲的、冷漠的、清冷孤傲的。
今日的愧疚是为何?
是因为她吗?
他既然有了可人,为何又来假惺惺地招惹自己?
沈忻月只觉得喉咙发紧地不能言语,抿住唇憋着泪沉默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有回避地看着上官宇,眼中是一派冰冷,嘴里低低说了一句:“不劳王爷费心。”
上官宇不敢相信这样陌生的话语竟然出自一向爱黏着自己的沈忻月之口,顿时身子有些不稳,眼睛不解地看着她,不死心地问了一句:“你这是何意?”
沈忻月没有怯懦,不知道他这突然的温柔模样昨日在别人处又是如何情深一往,心中漫起一股怒气夹杂着勇气,声音比刚才更大了些:“妾身方才说,妾身无事,不劳王爷忧心。”
上官宇被她的一句明显是要拉出两人距离的“妾身”立时怔住。
他看着昨日还依靠在自己怀里支撑着自己的人,现在面上已没了一丝笑容,眼神没一丝热度。迷人的双目含着泪,却不对着自己哭。
而方才那一瞬间因为手掌受伤而生出的软弱样子全是朝了顾以润展示。没成想,在她心里,自己与她那表哥竟能有如此天差地别。
上官宇心里凉了半截,本准备再次搂住沈忻月的手也不敢再往前伸,手指收回手掌中狠命地握了一握,有些落寞地站直高大的身子。
他不知道要怎么办,不知道要对她说什么。
从昨日起,从顾以润出现那刻起,她似乎就对自己和先前有些不同,保持着难以接近的距离。恐怕连昨夜沈忻月不与自己同睡也与顾以润的出现有些关系。
他转头看着那还躬着身的顾以润的身姿,那人有着与沈忻月几分相似的容貌,俊美绝伦,通身还有一派和煦的气质,那是自己从未有过的温和,当真人如其名,温润如暖玉,润物细无声。
再看了一眼秋千上已经垂眸不语的沈忻月,上官宇心里泛出一丝酸楚,自己一大早到此却遇见了这一出“兄妹情深”。
上官宇正犹豫自己是不是最好离开时,余虎走近他道:“主子,柳姑娘方才着人来请您,说是若主子未用早膳便请去用早膳,若用了,便请您去一起午膳。还有,……”
余虎朝着上官宇附耳又悄声讲了一句。
“本王知道了!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