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宇本也不是喝风饮露之人,是最爱折腾的,如今日日相拥而眠,他能为了沈忻月,备受汤药煎熬,忍这半月,坐怀不乱地当了一回正人君子,装成月明风清,诚数难能可贵。
磋磨够了,便饶了他罢。
且说,上官宇虽然是折腾人的性子,又是个精力无穷的,可床笫之间并不像晚娘讲的那些去花楼的大部分武生,不像他们那般不管不顾只顾自己愉悦。
二人相处的大部分时间,都是他伺候她,而后才带着她帮他纾解。他怜惜她,愿意对她俯首称臣,愿意使出浑身解数取悦她,知她害羞,有些方式他虽喜欢却也不强迫她。
夫君如此这般用心对待,沈忻月自然是动容的。
在这件事上,她从未觉得是麻烦和折磨,更多是二人相思相爱、身心共飨的愉悦。
漫天星河,弯弯一轮新月,夜静谧美好,药香幽幽入鼻。
闻这药味,沈忻月忽而想起过往上官宇病重服药的岁月。他起初喝了三日她给的带毒的药,只为让她相信,他愿意听她的话活下去。
也想起每次看他乖乖饮完药塞给他蜜饯的日子。他不喜甜食,难为他勉强咽下。二人有亲吻经历,他每每将蜜饯吃到嘴里,立马强制性哺喂给她,她骂他狗东西,他还挑眉得意。
上个月为了救她,明知上官逸要他的命,还义无反顾来瞿山寻了她半夜。
往事历历在目,酸的,甜的,苦的,还有些其他滋味,短短一年不足,二人已全数经历。
沈忻月如今看得清,上官宇对她,存着真心。
药池中,上官宇看着她目光灼灼,似可怜的狗儿,正眼巴巴等着主人给根肉骨头。
沈忻月思量一番,最终红着脸,悄声答应道:“那等你的药浴结束,我们回去……”
上官宇得了承诺,精神抖擞,刷地一下就从药水中站起,急道:“泡好了!”
他倒是一向恣意,行为无所顾忌,就这么大喇喇站在了沈忻月眼前。沈忻月哪能有他脸皮厚,她哭笑不得,“啊”一声连忙转身,紧紧捂住脸。
“你倒是穿上衣裳啊!”
上官宇轻笑一声,随意披起外袍,便横抱起沈忻月,往二人居住的厢房迈着豪步走去。
脚步匆匆,神色急切。
夜风微凉,叶响轻轻,秋夜寂寂,同在大鄢国土,南北却是天差地别
都城之中,弑父杀君的狼子野心之人坐了大位大山深处,真龙天子屈身藏躲,性命堪郁。
沈忻月见上官宇剑眉紧蹙,抬起细嫩白净的手指,落在他皱起的“川”字上,轻轻抚平。
她朝他笑,宽慰道:“云璟,凡是都会过去的,莫要着急,陛下的身子渐渐好转,你看今日,他不就可以回应你的话了吗?义父定会将他治到痊愈的。凡事从长计议,守得云开见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