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慧兰一回到家,就看到他们父子俩,正好不自在地躺在她烧的热炕上睡着了。
顿时,心头又燃烧起火来。
她把憋了一肚子的火,朝着未羊父亲烧灼了过去:
“我把你个挨千刀的你一天天,倒是自在哟
你都不瞅瞅现在啥光景了,你还不回来
你没昼没夜的,给你一些爷做木活
你一些爷能把你养活一辈子吗?
他们能给你送终吗?
你出门连声招呼都不打,唵?
我问你,你为啥不吭声咧?
你就是个老实人,你总叫别人牵着鼻子走
你害苦了我一辈子
你现在又害我娃”
就这样,胡慧兰厉声戾气地叫骂了一通,她的每句话都仿佛是在用镢头挖一样,却始终没能挖疼未羊父亲的心。
因为,未羊父亲本来就耳背,而且,现在他还把收音的音量拧到了最大,他的耳朵里,唯一能进去的,就只剩这热闹哄哄的秦腔戏了。
现在他也就快要被这戏曲哄得睡着了。
胡慧兰吧嗒吧嗒,打关枪样吼着,直吼到嗓门沙哑了才消停。
就这样,过了良久,这一家人才渐次熟睡。
到了凌晨时分,胡慧兰起夜时,无意间,发现未羊不对劲儿,似乎是不对劲儿,因为此时的他呼吸急促,嘴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奇怪了,这娃平时睡觉都不这样的呀!”胡慧兰纳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