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生时莫名叹了一口气:“因为,据我所知,晏停那小子只会和傅小将军亲近。我看他对你这么好,要不是傅小将军死了,我还真以为你就是傅小将军呢……唉,真是可惜,我都没见过傅小将军。”
在皇宫谈论傅庭河,褚生时是真胆大。
傅庭河微微扣紧面具,淡声道:“放心,待你寿终正寝,多得是机会见她。”
褚生时抽了抽鼻子:“真冷。”
“太后宣褚神医同傅大夫进去。”一名宫人出了宫殿对二人说道。
傅庭河背好了药箱,跟着褚生时进了去。
同太后见过礼后,褚生时上去为太后诊脉,傅庭河安静站在褚生时身边。她正好可以看到坐在太后身侧的晏则修。
皇宫之中,他并不紧张,举手之间从容优雅,有礼有节。既有亲近之意,又有尊敬。他似乎很讨太后喜欢。
桌面上那盘点心是晏则修喜欢的小酥饼。
褚生时诊完脉之后,恭敬道:“太后娘娘,您的头疼乃是旧疾,难以一次根治,但若按照草民的法子细细调理一月,日后只要半月服用一次药,就应该不会犯。”
太后道:“哀家也不指望能一次治好。若是能不犯头疼,就足够好了。”
她转头对晏则修道:“阿停啊,神医不愧是神医,太医院那些人,都说没法子,他竟然有办法让我不犯头疼。真是多谢你啊。”
晏则修微微笑道:“能为太后娘娘分忧,是晏停的荣幸。”
他的语气神态,自然而温和,并无一分假意。
如沐春风。
傅庭河心中暗暗赞叹。他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有一种气质,正人君子,高岭之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只是,太后娘娘,我这法子极其麻烦,需要从日常细节上着手。草民担心宫人可能不太熟悉。”褚生时道。
太后微微蹙眉,随后道:“若是神医不麻烦,不如……留在宫中?”
褚生时连忙行礼:“草民不敢。太后娘娘,草民踏足皇宫已是三生有幸,怎敢留在皇宫之中。更何况……草民是男子,即使留在宫中,出入后宫实在不妥……”
晏则修开口道:“褚神医,你身边这位姑娘可是你的助手?她如何?”
傅庭河连忙跪下:“民女不敢。”
褚生时道:“草民这助手,其实也是草民的徒弟,虽然医术不精,但熟悉草民的治病方式,处事细致。倘若能为太后效劳,自然是她的荣幸。只是她乃是粗野女子,且相貌丑陋,需以面具遮丑。恐怕太后会嫌弃……”
太后笑了笑:“哀家倒是觉得这个孩子很投哀家的眼缘。孩子,你可愿意留下照顾哀家?”
傅庭河垂下眸子:“民女,民女……倘若太后娘娘您不嫌弃民女丑陋粗苯,民女愿意侍奉太后娘娘!”
“好,好。”太后拉着傅庭河的手,“孩子,不知为何,哀家一眼就很喜欢你。这样,褚神医留在太医院,你便安心留在哀家身边,按着褚神医的吩咐行事便行了。”
“谢太后娘娘。”傅庭河笑道。
几人退出太后寝宫之后,掌事姑姑便来找傅庭河,要领她去住处。
晏则修并没有时间同她说什么话,只是低声道:“保重。”
傅庭河朝他挑了一下眉,随后低眉,跟着掌事姑姑走了。
晏则修也收敛不舍,神色从容离去。
晏则修要送褚生时去太医院。
褚神医问他:“留她一人在太后娘娘身边,行吗?”
“嗯。”他点点头。
褚神医笑道:“你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她。”
晏则修道:“担心,但我信任她。”
褚生时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