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难得一夜好梦,醒来已是午后傍晚时分。
老钟一众人已然得到消息,知殿选已中,全部喜滋滋地来讨赏。
“大小姐,今儿个一大早就有官眷来打听琉璃香囊,看了样下定了定金。”刘爷喜不自胜。
墨染也高兴,必是宫内消息传出,大家对这新式样的饰物好奇。这般铺子生意好很多,若是再得了宫中定制,即便没有了九爷的支持。墨家熬过这一劫,想必也不会很难。
因看到曙光,她心下高兴,便叫钟婶做了一大桌子的菜,让老钟和刘爷喝个尽兴。
院子里正热闹,小蝶却一脸惊慌地跑了进来。墨染见刘爷喝的高兴,推了小蝶出门问。
“小姐,不好了。宫制旨意已经到了袁家,敲锣打鼓的庆贺已然人尽皆知了。”
“什么?!”墨染惊诧,“可是,我们不是赢了殿选吗?”
“不知道,小姐。怎么办呢?小六子急匆匆跑来,说是消息早已传开,只怕债主不日便要登门,咱们铺子里下定的几位官家太太,不知为何撤了定金不要再做琉璃香囊。”
“莫要慌张。”墨染脸色刷白,咬着下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心内几个念头转来转去,必是哪里出了岔子,可要去问谁才好?
刘爷醉醺醺出来,正要与墨染告辞。谁想小六子跟着小蝶进了后院,见着掌柜,嗷的一声扑到跟前,嚎啕起来:“掌柜的,官太太非要撤了一早的定金,还叫家丁将我们几人打了。说是什么破烂低贱玩意儿,也敢哄骗她们去。”
刘爷一个踉跄,跌坐在地,张目结舌。
“这…这说的什么话?一早还非要抢着定,怎么才半日不到,要说我家琉璃香囊是破烂玩意儿?”
墨染心内惊慌,一个念头涌了上来,怎么也压不下去。恰在这时,门房通传,宫中来人宣旨。
她心内惊慌不已,忙急急来到前厅,一面生公公正一脸不耐烦的等候,见其出来,掏出旨意,命其跪下,高声唱到。
“殿选之物琉璃香囊,因下坠晴天娃娃有男女私情之嫌,污了高僧盛名。圣上严厉呵斥,并连夜将其毁掉。墨家作为主制者一味逢迎外族之人,灭我天朝威风,有通外之嫌。但念起有制造繁星之功,着褫夺三年制饰资格,不得售卖饰品。钦此,谢恩!”
墨染跪倒在地,双目紧闭,脑中木然。不知这男女私情又从何说起?那不过是空海法师故乡风俗,怎么就成了私情之物?身边跟着跪倒的老钟,见她默不作声,赶忙谢恩接了旨意,恭送公公出门。
她浑身无力,索性跌坐在地,不一会儿,老钟回传而来。忙叫过后宅等候的小蝶将她扶起,又伺候着喝了几口热茶,人才算缓过气来。
“大小姐,我刚刚塞了些银子与那传旨的公公,多少套出些话来,说是宫宴结束。有人进宫,与圣上说起晴天娃娃来历,说这东西咱们天朝古时西北打仗,是妻子送给丈夫的物件,用来求平安的。圣上一听勃然大怒,因着建成公主之事闹得乌七八糟,马上下旨追回琉璃香囊,当场就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