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要看看,你能为一个外人,撑多久?
她不知道辛畏的存在,对姐弟两人来讲,血浓于水的亲情和一个外人的爱情。
她竟真的选择了后者。
看着女生疼痛地眉毛紧紧皱在一起,再也没松开,看着楼下人一步一个脚印地艰难走着,看着她单薄的肩膀承担了许多。
看着她拄着根木棍,像个老者般从仓库的这一角到那一角,再到四周都走遍,整整一个多小时,她怎么走着,他就现在楼上怎么看着。
他单脚撑在扶手围栏上,看着她像个可怜的蚂蚁穿梭来穿梭去,起初还只是看戏般地俯瞰,甚至闲情逸致地擦擦靴子,到了后来,看着她走到腰都直不起来也不愿放弃。
心,越来越冷漠。
越来越痛恨。
他就是要把他们逼到绝境。
再来看看我是如何痛苦的。
他的眸色漆黑一片。
完全没有平时的少年气。
楼下人抬头看看,又低下头,他布了烟雾。
从下往上看什么都看不到。
可他服了解药,清晰无比。
事已至此,居然还不放弃。
他低头,看他的哥哥,姐姐。——
看他的姐姐毅然决然走到自己布下的陷阱里,明不到黄河心不死。辛畏的眼神开始变得凶狠,但你看看,里面却满是痛苦和扭曲。
楼下人和地上人,分别抛弃了他七年和十九年。
他们宁可选择朋友也不要他。
有她。
有他。
她快走到自己楼下,他本来踩着脚
下的扶手栏杆,另一腿突然腾空,轻松跃起,把一旁的木头堆踢了下去。
木头滚落下来,距离砸到她就差一厘。
她当然来不及躲。
也不可能躲过。
到底是他手下留情。
废物!他在心里暗骂自己。
到现在你还心慈手软,有谁知道?
他冷哼一声,面容阴鸷。
“辛畏啊辛畏,既然你舍不得,就只能辛苦你自己了。”
他跳下来,来到成嗔面前。在身后拦颈砍下对方,女生昏了过去,他把头放在胳膊上,跟着她一起蹲了下去。
他给自己也打了针。
是瞬间移动的药水。
可是他不想再移动了。
“放开她。”有人拿枪冷冷抵着他的头,不是姚远,手腕细腻瘦弱,抬头看,竟是陈掩。
那个一直粘着姐姐的小姑娘?
他举着手,缓缓抬头。
二人看到他时是意料之内的惊讶,“是你?!”
小姑娘命令道,“转过去。”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甚至有些轻蔑,看你们能耍什么花招。
绕是自己亲身试验过药水,可还是忍不住担心。
哥哥,还好吗?
“战眉!战眉!”姚远和陈掩呼喊着哥哥的名字,大概是忆起朋友们的呼喊,哥哥渐渐清醒过来,第一句却是,“成嗔。”
姐姐?他望过去。
姐姐靠在陈掩肩膀上,还在昏迷中。
他下的砍刀,用
了多大力自己心里最有数。她底子不差,如今却昏迷这么久。
显然是身体一直没有恢复过来。
自从她上次失踪过后,身体就一直不算好。
他半睁眼,视线失焦,整个人陷入思考中。
“心心。”这个名字突然响起,仿佛是陈年往事被一并唤醒,他没有去看叫他的人,他怕忍不住质问对方——“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抛下我?!”
他低着头,黑色鸭舌帽盖住他大半侧脸,外面看不清表情。
左右手微动,没有什么步骤就从手铐里轻松挣开。
往事先放一放,算算时间,老板也快到了。
就在此时,院子里传来一声枪响。
众人皆惊。他也望过去。
老板和组织里的其他老人全部到达,只为逮捕他们四个。
姚远把另一把枪丢给对面的战眉,“还能战斗吗?”
麻药劲已过大半,他甩甩手腕,点头道,“可以。”
成嗔醒来,咳了两声,战眉一脸担忧,把带来的配枪交给她,快速嘱咐道,“有一间房间,帘子背面是组织的医生,还被辛畏控制着,你和陈掩一起去,然后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