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从一旁闪过一道黑影,竟一脚将那男子踢出四五尺远!而后又一个健步上前,制约住这贼人。
文茵这才回过神来,转身一看,竟是沈修远。他身着一身常服,墨蓝的窄袍劲衫,足蹬一双朝纹靴。文茵忙道:“小女谢过沈郎官救命之恩。”
沈修远凝眉问道:“你为何一人来此幽静之处?”“小女下工后来此写生,谁成想遇到如此狂徒”沈修远严肃的看着她说道:“女郎家的,还是要注意些好,日里出门不要去人烟稀少的地界。”
文茵乖觉的点头称是,沈修远这才打量起她,一双发髻已经被拽散了,小脸应该是疼的,有些涨红,点点泪滴还挂在微翘的睫毛上,臂弯的披帛也被踩脏了,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兮兮,十分狼狈。想到这,沈修远的手下更加用力了几分,捏的那贼人又痛叫起来。
须臾,京兆尹来了人把那流氓提走,原来他就是最近在京郊附近专挑单身女子下手的贼人,此人狡猾,作案时间又不定,京兆尹已经多次抓捕未果,若不是今日遇上文茵与沈修远,怕还是要耽搁好些时日才能结案。
京兆尹的人询问了文茵几句,又对沈修远行了礼便离开了。见尘埃落定,文茵终于松了一口气,俯身拾着地上刚刚逃跑散落的图纸来。
沈修远看着她瘦小的身影,也一同帮忙,看着图纸上生动的鱼戏图和垂杨柳,心底暗暗赞叹。文茵这时候也不怕了,有些狡黠的对沈修远道:“沈郎官,我刚才那一脚厉不厉害?”
沈修远一愣,有些噎住,道:“小娘子巾帼不让须眉。”
文茵不禁噗嗤一笑,还挂着泪滴的睫毛便颤抖起来,像是两只展翅欲飞的蝴蝶。将图纸笔墨收好后,文茵重新盘好发髻便要告辞,沈修远皱眉道:“罢了,还是我将小娘子送回家便是。”说着便主动走在前头,文茵无法,只好急急跟上。
“沈郎官,小女还要恳求您一件事,今日之事,还请沈郎官为小女瞒一瞒,尤其是对家母。小女刚在万记得了工,若是这事让家母得知,必然是不允我再去了”
沈修远沉默,走出巷口,有一匹黑亮的高头大马立马凑了过来,那马儿通体黝黑,神采奕奕,卷曲且长的马鬃潇洒的垂在脖颈一侧,身上带了副亮银的软皮鞍具,两侧的袱袋还装了些糕点果子等物,想来是沈郎官正好来这附近买吃食,巧遇上这才出手相助的。
沈修远拍拍那马鼻子,道:“黯月,你先带着东西回府,我一会就回去。”那马儿竟然也通人性,踢踢踏踏的便转身往城内走去。
文茵看着黯月潇洒的背影不由得赞道:“沈郎官家的马,不光瞧着威武,竟还如此通人性吗?”沈修远道:“黯月还是小马驹时我便挑中了他,多年驯养,自是听话。”
二人并肩往清塘镇走去,到了镇口,沈修远对文茵告辞,再叮嘱道:“往后小娘子莫要再去那僻静之处了,便是采风写画,也该让令堂陪着才是。”文茵点头如小鸡啄米,看的沈修远有些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