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站在小径尽头的飞檐亭内,江熹微过去之后直接靠着徐延亭坐下了,白秋月看在眼里暗暗骂了一句不知廉耻。
“现在这个时辰还没用膳吧,若是饿了就用些糕点。”徐延亭是默许的姿态,江熹微便猜测他估计真是不怎么喜欢这个白秋月。
于是她更无压力,往石桌上摆着的几碟精致点心上瞥了一眼,立马娇弱地往徐延亭身上一靠,撒娇道:“这么粗糙的东西,人家皮肤这么娇嫩,吹弹可破的,吃了会长痘的。”
白秋月教养良好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缝,但仍旧咬牙微笑:“原是我手笨做得不好,但王爷也说味道不错,没想到姑娘比王爷还金贵挑剔。”
“大概是王爷太疼我了,我在王府吃穿用度都是顶好的,现如今怕是除却巫山不是云了。”
白秋月险些把“不要脸”三个字写在脸上,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勉强撑着假笑。
之后略坐一会相顾无言,江熹微就说要去外面走走,徐延亭答应了,白秋月也一道。
三人并肩而行,徐延亭走在中间,刚出凉亭两步白秋月忽然脚下一滑就向徐延亭倒去,下一刻自然倒在他怀里被扶起。
“没事吧?”江熹微问。
白秋月以为像江熹微这样媚俗的女人她见多了,她们一般都善妒,于是她故意说:“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的,姑娘不要误会了。”
“哦我知道啊,我也没误会,我看白小姐平地脚滑,自己主动摔到了王爷怀里的。”
江熹微不以为意,在白秋月错愕而不敢置信的眼神下,继续单纯地说:“再说白小姐你跟我解释什么,我又不是宁王妃,管不了那么宽的。”
白秋月的脸色瞬间难看又尴尬,江熹微偏还没见到一样,转头去看徐延亭,娇声问:“是不是啊王爷?”
徐延亭似乎想笑,但他忍住了,清风白月一般理了理绣着一支青莲的衣袖,淡淡地“嗯”了一声。
白秋月似乎无颜再说什么,江熹微站了一会,用团扇挡了挡额,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对徐延亭软声说:“这里风好大,王爷我们去那边吧。”
三人继续漫无目的的散步,过了一会白秋月似乎整理好了自己的尴尬,面上恢复如常,开始继续和徐延亭自然地谈天说地,好像江熹微根本不存在一样。
江熹微也不在意,沉默地跟在徐延亭身边,也不插话,只是偶尔驻足落后时他也会停下等她。
这一切白秋月看在眼里,暗暗咬牙忍下心头妒意,见前面有一树花开得十分烂漫,便作欢喜状,但她自己摘不到那花,所以矜持地央徐延亭代劳。
徐延亭依旧是很好说话的样子,轻轻往江熹微那边瞥了一眼,而后自然地折了花枝给白秋月。
此刻白秋月便周身都营造起一股极有教养的气韵,含蓄地笑着接过:“多谢王爷,这花开得真好。”
说着便把花如珠如宝一样地小心捧到面前,略垂首闭上眼嗅着娇艳的鲜花,微风拂面而过,带起鬓边一缕青丝,侧影确实给人以静好仕女图的感觉。
徐延亭一直注意着江熹微,见她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白秋月手里的花,不由心尖一痒,轻轻问:“喜欢?”
“不是。”江熹微却摇头,而后侧头看向他,像是在尽量不让自己露出嫌弃的神态,说,“我刚刚看到花上面有只虫子,被白小姐一嗅,飞到她鼻子里去了。”
下一刻仕女图毁了,白秋月僵硬地睁开眼,花落在地上,她捂着自己的口鼻惊恐万状,若非是怕失态,想必现在她已经尖叫了出来。
在看到江熹微眼里像是要忍又忍不下的嫌弃后,她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像是要气疯了一样。
“白小姐别激动啊,小心虫子顺着鼻子到肚子里去了,那多脏啊。”依旧是想要掩饰却掩饰不住的嫌弃语气。
白秋月险些被这风凉话气昏过去,最后也顾不得其他,捂着脸匆匆告辞离开,回去看大夫去了。
“咳。”等白秋月走后,江熹微清了清嗓子,徐延亭仍旧以一种不自知的温柔目光看她,等着她开口也向自己索要一枝鲜花。
“那个……有件事我先跟你说一下。”江熹微侧身站着,脚尖踢着路上的碎石,没看他,“咳咳,管家今天早上帮你收拾屋子的时候,找出了那两本hun宫……我跟他们说我看过了。”
很轻易能想到管家会误会什么。
徐延亭的表情也裂了,肉眼可见地一点一点变沉了,江熹微还十分不解的问:“你没扔啊?”又嘀咕,“云大小姐的东西有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