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意哑言,默然片刻,叹息一声,“你如果真的想清楚了,那你就大胆的去做吧,但是,你千万不能再让自己受伤。” “嗯,我知道,你家小公主呢,让她和我说几句。”她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话锋转的措手不及。 傅意微笑着走到沙发边,将手机调成扩音,轻声细语的说:“妹妹,小姨要跟你说话。” “小公主,听得出来我的声音吗?”金华在那边搞怪的说着。 小公主新奇的睁大眼睛,咿咿呀呀的说着,抬头望着父亲,手指着手机。 陆淮看着好笑,宠溺的说:“小姨跟你打招呼呢,别害怕。” 傅意摸了摸女儿的头发,软软的,“小姨喊你呢。” 小公主咿咿呀呀的对着手机流着哈喇子,眼睛笑的眯起来。 金华听着小公主的声音,心情也觉得开朗了,孩子是这个世界最纯真的开始。 唐燮回到酒店,看着那盆颜色耀眼的蝴蝶兰,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破土而出,他拨打了家里的电话。 父亲的声音传来,“花拿到了。” “嗯,爸,我想要跟您说一件事。”他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笃定。 “你说。”唐林言简意赅的说。 “爸,我决定和一个人结婚了。”他坦然的说,他以前从未畏惧,现在他更加不会畏惧。 那边异常的沉默,大概过了五分钟,父亲才问:“你考虑好了?” “我以前就考虑清楚,只是一直没有胆子去做。” “谁家孩子?” “您认识,这盆蝴蝶兰父亲您可要精细着养。”他知道父亲是同意了。心里不免松懈下来。 “好好对人家,不要辜负了,你往后的路要走的更加慎重,不然你怎么对得起人姑娘。”唐林话里含着笑意说。 “我清楚,父亲,打扰您休息了。”他嘴角漾出浅淡的笑意。 人间灯火,终有一盏与他点燃。 金华这晚睡的并不安稳,梦里的世界光怪陆离,以前所经历的事情都交织在一起,她自己的,别人的,虚虚实实。 依稀听见交谈声传来,睁开眼,四周已经是大亮了,伸了伸懒腰,才缓缓的坐起来,看了一眼外面的天,万里晴空。 这是她假期的第三天。 穿着睡衣出来的时候,人还有迷糊,打着哈欠揉着眼睛说:“妈,我好饿啊。” 金母脸色有些尴尬的看着女儿,再看看坐在沙发上的人,恨铁不成钢的说:“就知道吃,没看到家里来人了啊。” 金华一个机灵,站的笔直的看着那边,眼睛不经的瞪大,心里顿时乱作一团。 唐燮放下杯子,看着金华,眼底闪耀着细碎的笑意。 金华反应过来,转过身,嘭的一声将门关上,自己靠在门板上,呼吸急促,一颗心在胸腔内七上八下的。 金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女儿,平日里工作忙,这几天好不容易有假期了,人就随性了一点,平时不是这样的。” “我将才低头只顾着喝茶,并未看到什么。”唐燮说。 他看过她万般模样,唯独这般,才让他觉得时光是善待着他。 金华再出来的时候,仔仔细细的打扮一番,敷衍的对着唐燮笑笑,转身又进了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是不是穿的太过隆重了,在自己家里怎么感觉像是要参加宴会似的,这么紧张。 六年不见,她似乎和往日一样。 金父拿了一本杂志过来,和蔼的说:“你把这本书带回去给你父亲,让他啊,也学学。” 唐燮恭敬的接过来,“好,麻烦您特意把这本杂志找出来。” “这都不碍事,我就是心疼你父亲手底下的花草。”金父开着玩笑看着唐燮。 唐燮浅笑着:“我母亲素爱养花,可是空暇时间太少,有时候就麻烦父亲照看,父亲是个不拘小节的人,这花娇弱,他也没多细想,浇灌的时候也没注意力道。” 金父开怀大笑,“你父亲那个人啊,只知道把工作上的劲用在一切事物上。” 唐燮不置可否,“伯父,父亲昨天晚上特意嘱咐我,要郑重的谢谢您。”,他把随身带来的一幅字画,放在金父眼前,“父亲说,您平时喜爱书画,尤其喜爱牡丹。” 金父看了一眼唐燮,摇着头,将那幅字画推向唐燮那边,“喜爱是喜爱,但是这画中的,我总感觉缺少点什么,索性自己养了几株,等一下我给你一株,带回去让你父亲观赏,我跟你父亲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不来这些虚的。” 唐燮淡淡的笑了一下,将那幅画重新放回,“好,那我在这里替父亲谢谢您了。” 金父抬手将茶杯端在手里,吹了吹,品了一品,听到脚步声,抬眸望着女儿,笑了起来,“这是爸爸朋友的儿子,说起来,你们两应该还认识。” 金华冷不丁的愣住了,难道父亲知道她和唐燮那些过往,她眼神询问的看着唐燮。 唐燮知道金父所指何事,看着金华呆愣的样子,眸光柔柔,顺着金父的话说了下去:“嗯,我有些印象。” 金华忐忑的走到父亲身边,慌乱的看一眼唐燮,而后问:“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金父将茶杯放在女儿手心,不疾不徐的说:“你们两小学是同班同学,后来唐燮父亲工作调动,你们只同窗了三年,你那个时候小,自然印象不深。” 金华放下心,抿了一口茶,舌尖被烫的发麻,快速的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嘶着冷气,大着舌头说:“烫死我了。” 金父笑看了一眼,“让你不注意,这下吃了亏吧,这做人也是一样,做什么事情之前,都要看一看,考虑周全了,才能下定论。” 唐燮神色紧张的看着金华,听到金父的话,敛下神色,这话分明是对他说的,他思绪一颤,再抬眼,情绪都已经收拢,有的只是平淡无奇。 金华没想那么多,舌尖发麻,让她接下来吃什么,都觉得嘴里麻麻的,吃不出什么滋味,视线飘忽不定的往唐燮那边移动,又觉得自己做的太过明显,低垂着头,食不知味的嚼着菜。 唐燮自然是察觉到金华举动,他不动声色错开,这几年的工作,让他难寻一处放松大胆自由呼吸,这一刻,他心是安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