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气氛还算热络,金母看着唐燮,满眼都是满意,偶尔看一眼金华,总是心里叹息一声,也不知主动说话,就吃埋头吃饭。 吃完饭,金母提出让金华送唐燮,金华有些不乐意,但到底还是变扭的和唐燮走了出去。 气氛沉默,一股冷清的情绪在两人之间徘徊。 唐燮看了一眼时间,侧眸看着低头不语的金华,想了想,紧绷着神色问:“我昨天说的事情,你怎么想的。” 金华身体一僵,呆愣的看着唐燮,他的眼睛深深的看着金华,她心里似乎是漏了一拍,有些慌张的看着前方,“那就结婚吧,但是先不要告诉长辈。” 唐燮凝视着金华,沉思良久,声音低沉的说:“好,我明天有空,那就先把证领了。” “嗯,好。”金华低着头,几乎轻不可闻的回着。 路上寒风萧瑟,隆冬的阳光扑在树枝上。 一阵寒风吹来,唐燮牵起金华的手,一本正经的说:“手凉,给你捂一捂。”她的手还是那样柔软,温暖。 金华也没挣脱,但有些不自在,任由着唐燮牵着。 到了停车场,唐燮念念不舍的放下相握的手,眉眼缱绻的看着金华,“我走了,明天见。” 金华抬起头,眉眼温和淡笑的说:“好,你路上注意一点。” 她的眼睛里深处横亘着似乎超越时间的深邃世界,唐燮怔了一下,浅笑着:“好,再见。” 车子开远,金华才松下一口气,既然眼前是这样的状况,那姑且随波逐流好了。 回到家的时候,金母热络的跑过来,问:“聊得怎么样?” 她换着鞋,沉静的开口:“不熟,所以没什么话题,我先回房间了。” 金母失望的“哦”了一声,随后一脸嫌弃的说:“一天到晚就知道睡觉,也出去逛一逛,看着心烦。” 金华一脸莫名的看着母亲,“我就说,第三天你就开始嫌弃我了。” 金母愣了一下,转身走了。 她笑了笑,看着母亲的背影,心里暗想,明天她就要结婚了。 唐燮办完事,和其他人坐在会议室里,敛眉沉思着,指尖敲打着桌面,而后抬眼看着众人,眼里的锋芒锐利的说:“这件事,先按兵不动,时候一到,再彻底连根拔除。” 因为事关重大,唐燮这次身上的任务和其他视察团里的人不一样,兹事体大,一刻都不容松懈。 “唐特助,你说的固然有道理,可是你有没有听到过,快刀斩乱麻的,越早下手,来它一个措手不及。” 唐燮敛眉静静的看着说这话的人,是Y市纪委杨联,沉思片刻说:“但对于这件事,快不得,放长线钓大鱼才能得到最大的成果。” 杨联又说:“可是长时间等待,肯定会打草惊蛇的,我们已经调查跟踪他半年了,他又是侦察兵出身,肯定一早就发现了,接到线人情报说,他已经在转移资产,在瑞士开了户头,我们再等,就是在给他时间逃跑。” 唐燮轻轻摇了摇头,“不,他有牵挂,就是在等,他牵挂的人出现,这是他的软肋。” 杨联皱着眉,“可是都已经半年了,一点线索都没有啊?” “鱼快浮出水面了,只要放缓心态,鱼迟早会上钩的。”唐燮笃定的说,目光幽深的看着窗外的天空。 暮色收拢,银盘似的月亮悬挂在天空中。 杨联就此事在想说一些看法的时候,门忽的被推开,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的围绕着这唐突的人。 唐燮看了过去,拧着眉问:“什么事情这么慌张”。 来人将手上提的东西放在桌子上,语气稍喘的开口说:“这是在陈家搜出来的东西”。 唐燮看着里面的东西,惊愕一瞬,敛眸掩盖情绪,语气沉沉的说:“我们就等最后的鱼儿出水”。 杨联伸着脖子看了一眼,脸色有些难看,低下头,闷闷的嗯了一声。 唐燮眼眸深意的看了一眼杨联,站起身来,“今天就到此结束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东西就放在这里了。” 出来之后,身边还跟着几位同僚,唐燮浅笑着说:“各位请留步,接下来。就麻烦各位了,我还有事,就不要送了。” 杨联站在人堆里,看着唐燮走远,转头吩咐身边的人,耳语几句,随后才放松的舒了一口气。 唐燮刚坐上车。前面的人就把文件袋递了过来,伸手接过文件,低头看了起来:“事情办好了?”。 “办好了,现在就看谁先跳脚了”那人带着讥讽的语气说。 唐燮看着资料,蹙了蹙眉,“这些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随即抬头,目光略带审视的看着前座的人。 前座的人转身,玩味的笑着:“野道消息,你放心,我敢肯定这里面无任何不确切消息。” 唐燮将目光重新放在资料上面,“这次最好不要给我有什么纰漏。” 语气虽听不出什么意味,但是其中的意思却很明确。 前座的人收起笑容,神色严肃,“明白。” 吃完晚饭,金华随便扯了一个借口,将户口本要来,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放在包里,躺在床上,想着明天她就要结婚了,是不是有些脱离了她的预期。 分别六年,只用一天就敲定了人生大事。 仓促吗?她这样问自己,好像是有些。 窗外的月亮飘荡着一层青色的雾,透过枝丫冷清的折射在玻璃上。 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她想。 因为这是一轮满月,团团圆圆。 唐燮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事情在他意料之中,一切的发展都朝最开始预期的那样。 但是,感觉似乎还缺少点什么? 事情进行的太过顺利,像是别人特意给他们开了绿色通道,一路畅通无阻,甚至一点障碍物都不曾出现。 像是有人替他们清洗了道路,将那些阻碍物都一一提前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