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魏谦请自给九里明倒上酒碗,九里明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工于心计擅长谋略,处事严谨,带军有方,此等人才若能与他为伍,日后何愁不能平步青云,一番激昂的言辞,魏谦以为九里明会选择留下来,他一言不发,只是用右手端起那酒碗,还未离开桌边,手便抖的剧烈,直至酒碗打翻在桌上,他的手也垂在了桌上,抬眼望向魏谦,苦涩的一笑,
“这又有何难,大可担任军师啊”
九里摇了摇头,他不记得自己以前是怎么做的统帅,又是怎么从的军,即便魏谦说的条件十分诱人,但是内心却没有丝毫的起伏,“承蒙将军赏识,在下已是无心,夫人已待多时,若将军无其他事,在下告辞”
“你...”魏谦可惜的叹了一声气,便起身上了马,看着九里明头也不抬的静坐在那,摇了摇头,勒马离开了关隘。
他其实想起了很多,但都是有关阿月的记忆,尤为深的便是在一个昏暗的夹道,他竟强行吻了她,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当时对她压抑的情感,他不但强行吻了她,还总是有自己在床榻上搂着她睡觉的场景,他原来是那样的人吗...但总归这些记忆给他的感觉便是曾经的九里明对这个女子的用情至深,他忘了很多却唯独对她的记忆深刻于心。
这样的用情至深换来的是她的不离不弃和她所有的偏爱,他又怎么会因魏谦的几句话而舍下她。
容阔骑着马在马车前头,觉得自己还不如先遁了去,这是遭的什么罪啊,回头你俩情意绵绵,秋波相递,我跟个开路护卫似的,天天看你们你侬我侬的,阿达呀,哥扛不住了...
“司徒瀚还挺仗义”阿月浑翻着车上的口粮,不但有口粮,还有备的剑,衣服等等,有心了,不枉九里,九死一生的保住他的乌纱帽了。
从南越境地出来后直入庐陵,在由庐陵入长沙境内,在一片尤为险峻的陡峭里,阿月浑他们的马车坏了,从南越出来已经很久了,九里的记忆还是没什么进展,想起来的也就一星半点,什么也问不出,容阔挺着急,九里明想不起来,这一路他俩连个话题都没有,他总是热脸贴个冷屁股,没几句就散了...阿月浑倒是一点不急,想不想的起来无所谓,只要人活着比什么都好。
车坏了,就只能弃车而行了,这片山路不好走,他们便牵着马,阿月浑看不懂这画的勾勾线线的地图,还好他们三个人里有九里能看懂,没怎么走过弯路,阿月浑觉的这哪是她带九里回长安,是九里带她回长安,要是没有九里她可怎么办啊,
“从这山卡里出去便可入长沙城内”九里明低头看了看那地图,又看了看这周围,这条山道不是唯一入城的道路,他凝眉,这里说不好会有山贼“这条路很危险,我们不要停留,加快脚步”
九里明的预感是对的,他们偏偏走进了一处有山贼出没的道路,而且背后已经有人盯上了他们,这张地图是从路边客栈买来的,殊不知是山匪早已打通客栈骗那些路过的肥羊。
果然他们没走几步,两出山上很快出现了很多黑巾蒙面的人,想不到这里的山匪竟如此之多,容阔挑了挑眉,他这个游走在边境的强匪今日竟栽在一帮小山匪手上,二话不说的就拔出了刀,“好久没练练了,我断后,你们先在,要是我死了,把我那妹子嫁个好人”
“说什么废话呢,断那个后啊”阿月浑已抽出短刀,九里手中的剑也出鞘了,前后左右都被夹击,阿月浑这时候才注意到,九里又用了左手拿剑,她记得以前他都是右手用剑的,莫不是左手比右手更出神入化。
这些蒙面的山匪,没有一哄而下的朝他们涌过来只是前后的围了起来,叫他们没法逃走,阿月浑想了想,动什么手啊,不就是劫财的吗,她压低声音高呼着“我们就是三个穷过路的,也没什么钱财,大哥们若想要,就全拿去好了,马也送给你们,我们在长沙无依无靠,你们想绑架勒索都没处找人去,就我们这点钱都不够大哥给我们吃喝的,放我们走吧,真要打起来,我们丢了命是小,大哥们少几个岂不是亏了”
山匪们听阿月浑这一顿说辞,这嘴还挺能,倒成了为他们着想了,前头几个商量了一下,确实三个穷小子,那马瘦的都皮包骨头了,穿的也一般,看起来也没什么油水,那两个壮一点的看起来有两下子,就扬了扬手,还真就后退了,阿月浑一看真听话的退了,敢忙打着容阔的手,叫他有点眼色把刀收了,从九里手上拿过剑,朝山上的大哥们掐笑着点头哈腰的,九里看着阿月浑耍小聪明的样子,没想到还管用了,刚准备牵了马走,那山顶上突的传来一阵豪迈的笑声,声音听起来像是个女的,抬头望去,一身披散着长发的女子,半遮面的纱巾,还没来的及反应,那山顶上的人手一挥,那山匪们就齐刷刷的朝他们涌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