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圆带着二当家会如此及时的赶到,却是因和圆本是贪玩儿的性子,出去办了一趟事回来,又是追杀又是被吓,回了家好好休整了一夜,自然要找几个玩伴一起出去溜达溜达,压压惊了。 等被阳光喊醒的和圆出了房门,转了一圈,之前一起玩儿的也没找到两个,拉了守卫的兄弟一问,才知道山下茶寮传来消息,说是青苍山来了两个陌生人,男的俊,女的美,今天闲着的兄弟大多都下山看热闹去了,准备逗趣逗趣那俩陌生人。 男的俊,女的美? 刚好一男一女? 和圆当即头大,心中悲呼:该不会正是那嫉匪如仇的杀神哥哥和那位姐姐吧? 以防万一,和圆赶紧一溜烟儿的跑到二当家的房里,甚至都来不及说明白,拉着正在写字的二当家就跑。 万一真是那杀神哥哥上青苍山了,迟了就没命了! 他见识过杀神哥哥下手的速度的! 所幸,他及时赶到了,再晚来一点,看那杀神哥哥的杀气,在场人估计一个都不留了! 花云容又扯了扯越澜衣袖:“越澜,好了,你还听不听我的?” “听听听!” 一众青苍匪吓得瞪大了眼眶。 那讨好的态度,转变之快,好似刚刚那杀气腾腾的模样根本没出现过! 若不是他们亲身经历,第一眼见到这模样,恐怕都会认为这男人好拿捏的很。 “在下温瑜,两位既与小圆相识,刚刚一定是存在什么误会,还请两位原谅我这一帮兄弟此前不当行为。” 花云容将视线移到温瑜身上。 其颜俊逸,其行持礼,其语不急不缓,可见其骨风雅放逸,好一个智囊人物。 温瑜暗使了一个眼色,那二十几匪众立马扯开嗓子吼道:“我们错了,请见谅!” 这震天的吼声打断了花云容的打量,见他人都看着自己,特别是和圆那可爱的小圆脸,她摆了摆手:“没事,本来就是一个误会,大家不用这样,你说呢,越澜?” 越澜不甘不愿的嗯了一声。 花云容笑着解释:“他比较惜字如金。” 匪众连忙点头同意:你说就是啥! 温瑜侧身一让,做出请的态度:“两位与小圆既是旧识,小圆自幼调皮,定是惹了麻烦得两位相助,不若与在下上山,容在下好好款待一番?” “好啊,正好和圆弟弟先前也曾邀我们去家中做客。” 花云容此番回答并非是胡乱答应的。 谁不爱惜自己的小命,经过方才的一幕幕,花云容是已经通过她的观察,确定了没有危险才答应的,而越澜,显然也是判断出了如此结果,这才没有阻止。 越澜是会顺着花云容的决定,可那是在他肯定没有危险的情况下,若是花云容的决定于她有危险,越澜则是一定不会答应。 一众人气氛融洽的上了山,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山寨门前,站了一个人。 一个提着大刀的人。 越澜在见到的第一眼,就战意飙升,而那人,同样如是。 同样的年轻一辈,他们心间彼此升起了同一个想法:他,是对手! 就在两人战意飙升的时刻,花云容默默随着其他人,远离了这个区域。 男人之间的比拼,她站在越澜身边,只会束缚着越澜的发挥。 而在花云容离开之后,越澜果真不再克制,那人亦然。 飚至巅峰的那一刻,两人飞身而起,已然近身,一剑一刀出鞘! 随着主人的一挥手,剑刀相击! 本是势均力敌,下一刻,剑却碎了,因为支撑不住。 碎片倒卷而来,大刀也是顺势向前! 这凶险一幕让花云容慌了心,眼眸陡然睁大,手脚顿时有些无力,无法出声。 大刀主人也是没有想到,对手的剑竟然会碎掉,赶紧收住力道,内力倒涌,受了些微内伤。 越澜也是反应及时,在剑碎的那一刻就已运起身法,机敏的空中侧身,大刀与碎片险险飞过,不曾受到一点小伤。 两人收力落地,花云容心忧跑到越澜身边,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看了一圈,没看到任何伤痕,还未作罢,问道:“有没有受到内伤?” 见花云容担忧心急模样,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弯了弯,露出一口大白牙:“我没事,云容,倒是那位兄弟才受了内伤。”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刚刚吓死我了!” 大刀主人提着刀,后面跟着一群人走过来:“哈哈,难得遇到一个像你这样的,你这兄弟,我交定了,我叫和朗,今年二十三岁。” 越澜也是头一次和他人交流没有绷着脸:“朗大哥,我是越澜。” 和朗爽朗一笑:“哈哈哈!好!澜弟,今晚不醉不归!” 是夜,山寨里灯火通明。 花云容和一干女眷坐在了一桌,听得那和朗问越澜:“兄弟你怎么就用那么一把破铜烂铁?” 额…… 花云容内心尴尬,要不是她临时出主意,连夜离开繁城,越澜也不会来不及拿上他的宝剑,若是越澜拿的是他那柄宝剑,肯定不会出现今天这惊险一幕。 她动了动耳朵,准备听越澜是怎么回答的。 越澜说:“因为我要跟着我妻子,不想被一把剑打扰。” 其他人都听懵了,一柄好剑是剑,一把破铜烂铁也是剑,破铜烂铁都可以带着,怎么好剑带着就会打扰两人相处了。 大概是他们脸上的茫然太过明显,越澜又给他们解释道:“因为我妻子喜爱宝贝,她见了我的剑,就不会喜欢我了。” 满堂哄笑! 一桌的女眷更是打趣着花云容:“妹子啊,你可不能应该一把剑就嫌弃了你夫君!这么好的男人,丢了哪里去找?” 谁是你妻子了!谁是你妻子了!还说我坏话! 花云容又羞又恼,还是没有公然之下,戳破越澜的谎话,若换了她以前,对于越澜妻子的称谓,她是要万万躲开的。 宴请过后,花云容拉着越澜到了无人之处,双手抱胸:“你说谁是你妻子呢!” 越澜抱着酒坛,红着一张俊朗的脸:“云容是我妻子!” 说罢身体倾向花云容,那一刻,他们面对着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吐息,花云容红了面颊,脸上的炙热感挥之不去。 越澜的唇擦着花云容通红的面颊而过,整个人倒在了她的身上,酒坛落地,溅湿了两人衣裳。 唉! 傻兮兮的,就和一个小孩在说这颗糖是我的一样,花云容心想。 花云容嫌弃似的扇了扇空气:“满口酒气,我带你去醒醒酒。” 月光皎洁,投下了两人相扶的身影,渐渐拉得细长,宛若一人。 翌日拂晓,两人便告别了青苍山上的众位,开始赶路。 因为今日,就是那婚谏上所写的良辰吉日,六月十五! 她已经不是很在乎了,所以她昨日才会答应,做客青苍山;可那么多年的期盼喜爱,她需要对过去的自己负责,给一个交代,同时,告别过去那对着方浩然就小鸟依人的自己,所以,她拂晓便开始赶路,赶往咸京城。 城门前,花云容望着那咸京二字,心中兀自感叹:终于到了。 历时近一月,她到了,那人即将迎娶新人的地方。 两人到时,巳时刚过,方浩然刚骑马出宫。 骑着高头大马,领着新娘子往驸马府而去。 第一次到咸京城,浑身风尘仆仆,两人便决定先找一个客栈梳洗一番。 想来方浩然迎娶当今四公主,即使在客栈之中,也能观看到那盛大婚礼吧。 可花云容没曾想,她打算得好好的,可两人刚一路问询到达客栈门前,婚礼仪仗队便出现在了客栈所在的这条清学街,引起热闹非凡。 花云容就站在客栈门前看着。 那人骑着高头大马,身挂彩绸,真是意气风发。 身后两侧是皇家仪仗队,再后面,抬着一轿精致华贵的大红喜轿,再再后面,是那四公主的嫁妆,足足十八抬,真是做足了排场。 此刻的云容太安静了,和周围那热闹的气氛格格不入,越澜轻轻地唤了花云容:“云容。” 又担心声音太小,云容听不到,伸手握住了花云容,稍稍用力捏了捏,提醒她,她的身边还有他。 花云容侧首望着越澜微笑:“我没事。” 她真没事,这近一个月里,她已经完全释然,因为有另外一个人,以强势的姿态挤进她的生活,把她身边的空间占得满满的,一个角落都没给方浩然留下。 花云容见越澜虽然不说话,但却一起用担忧的眼神望着她,心里满满都是温暖。 但是,这种时候,就应该指挥他去做事,把脑子里的杂念给抛干净,免得他胡思乱想。 “我想吃糖葫芦,越澜你去买,就我们过来那边看见的,我先进去把菜叫上。” 果然心里还是有那个方浩然吧,心里伤心都不想让我看见! 花云容绝对没想到,她的指挥不但没让越澜抛干净杂念,反倒更胡思乱想了。 越澜担心的嘱咐:“等我,我马上回来。” “嗯,去吧。” 越澜左转离开,花云容转身走进客栈,背对着那还没走完的婚礼仪仗。 几载期盼,二月花朝,却不过转瞬成了五月悲伤,六月旧人,一段感情就这样结束。 而就在花云容坐定之后,客栈二楼下来了三位客人,当先一位面白无须之人,指着花云容,说了一声:“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