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一个黑色身影,趁着夜色潜行,摸到了花云容居住的房顶,上演着熟悉的一幕。 瓦片被揭下,一颗特制软球从来人手中弹出,正中花云容额心。 力道刚刚好,既可使花云容察觉,又不至于使花云容感觉到疼痛。 花云容睁开眼来,又见了月光下,那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 花云容展颜一笑。 这感觉说来也是奇怪,当你并没有对对方怀着一种爱人的喜欢时,你总觉得对方哪里都不符合自己的要求,对方只能当一个朋友;可当你喜欢上了,如爱人般,对方所做的一切举动,怎么就那般合心呢! 花云容便是如此,她早先还无法想象嫁给越澜的日子,如今却是期待着一切早日结束,她与越澜两人也可早日脱身,早日成婚。 随着花云容打开窗户,越澜进了闺房。 “说,这么喜欢做房上君子,怎么春秀居中不来找我?” 花云容食指戳着越澜胸膛,噘着红润小嘴,那眨巴着双眸,认真盘问的模样,落在越澜眼中,当真是可爱之极。 越澜无辜的解释道:“我也是想了的,可春秀居在哪里我都不知道,他们说是秀女居住的地方,我一想,秀女啊,那可是跟皇宫有关的,你杂记上面不是说,皇宫重地,很多大内高手的嘛。” “好啊,越澜你竟然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 花云容双手叉腰,嗔怒道。 越澜笑嘻嘻的挠了挠花云容头顶秀发,道:“因为你啊。” 娇羞的红晕一刹那爬满花云容的脸颊,口中嘟囔:“你耍赖!” 自怀中取出小锦盒,越澜拿着一颗解药,堵向了花云容的嘴。 刹那间,似有一种麻意从两人接触的地方,快速的蹿到了彼此心间。 两人不由视线相触,一种甜蜜在两人之间蔓延。 花云容呆呆的伸舌将药丸卷入口中,神智已经迷茫,这只是感觉唇边有东西,本能下的举动,却是如一点火星,落在了本就干燥的柴火上。 柴火慢慢的燃了起来。 温度,愈发的炽热。 越澜甩了甩脑袋,回过神来,赶紧将手指从花云容唇边撤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出。 那只手陡然又落在了花云容头顶,挠了挠。 “好了好了,今夜你不是要去看那个小太监吗,我抱你去。” 越澜说着就将花云容打横抱起,跃窗而出,不敢再看花云容一眼。 飞掠中带起呼呼风声,越澜心中的悸动才缓缓的平息了下来。 听着耳边那从怦怦不停渐渐平缓的心跳声,花云容弯眉一笑,神色间,竟是得逞满足的笑意。 似不想被人察觉,花云容又埋首在越澜的怀中。 那怀中传出的声音,有些瓮瓮的。 花云容说:“越澜,我今日见了一件好笑的事情,听了一件伤心的事情,你想听哪件?” 疾飞中越澜答道:“你说的我都听。” “那我就给你说开心的事情。” “好。” 想着今日白日里在轿中的所见,花云容缓缓道来。 花云容今日撩开软轿窗布,刚好看到了一幕场景。 一个男子,看着比莫敢回还要冷的男子,一个似乎没有生气活力的男子。 突然就蹿了出来,落在大街上另一个男子的身前,定住了另一个男子的穴位,将他的双手抬起,把自己纳入了身后那男子的怀里,然后又立马解穴逃了。 “你说这个人怪不怪,我当时看着这人,快把我笑岔了气。” 越澜点头:“可以想象。” 不过越澜的眼神却是凝了凝。 似没有生气活力的男子? 这般特别的气质,恐怕很少有,恰巧,咸京城里,越澜跟着莫敢回见过一次,今日在定国王府,又在欧大夫邀请来的医仙之徒,莫神医身边又见了一次。 花云容又道:“被他点穴的男子有点熟悉,好像是上次宴会里面的人,记不清了。” “那你的伤心事呢?” 越澜问道。 花云容在越澜怀中抬眼,却只见了一节下颔,索性又钻回了越澜怀中。 “你不是说,我说的你才听吗?” 越澜颔首,一点都不为花云容的戳破而感到尴尬,非常自然的说道:“没错,可我也想把你的伤心分走一些。” 花云容噘嘴,小拳轻锤了一下越澜胸膛。 两人一个说,一个应,时间流逝,花云容只觉很快便到了春秀居。 自昨日被抢了压制销蚀丸毒发的解药,小查子整个人就陷入了虚浮的状态。 整日里,做事心不在焉,无法定心。 好在,春秀居没了大公公,选秀又刚过去不久,正处于悠闲的时候。 小查子昨日等了一夜,没有等来那承诺会将解药送来的人。 他想,那个人肯定是骗他的。 虽然那人说得是确认那小锦盒之中的药丸是解药才会给他送来,反之,不会给他送来。 可小查子很确定,小锦盒之中所装的,就是销蚀丸的解药! 小查子识得,那锦盒样式、大小、色泽,包括那药丸的大小、色泽,都与那夜湖中亭中所服用的一模一样。 因为早已确定了心中的猜测,今夜早早便趴在了院中的石桌上。 花云容与越澜找到小查子之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冷冷月光洒满地面,庭院里,一人正生无可恋。 小查子在静等着子时过后,第五日的到来,毒发的到来。 这下没有了生的希望,小查子倒是对那毒发的效果感到好奇了。 仅仅是大公公说来,便令人头皮发麻,真实体会又会是怎样的一个感觉? 只可惜,他还没有取得什么成功,没有给那人带来任何效果价值。 花云容见状,无声的笑了起来,那眯成两条缝的双眸,和偷了腥的狐狸舔着爪子,享受余味的模样,一般无二。 她悄悄地提步,靠近着小查子。 越澜也只能对花云容的行为感到无奈而摇头,眼神却一直宠溺的望着花云容的背影。 “嘿!小查子……” 在小查子身后距离不远,陡然一掌大力的拍向小查子的肩膀,花云容雀跃叫道。 在花云容拍上肩膀,叫出声来的那一刹那,小查子整个人如同刺猬一般,肩膀一缩,一个激灵往旁侧迅速的移开。 他抱着双肩转过身来之时,眼神之中还是带着恐惧慌乱的,待看清了来人面容,那睁大的眼睛才恢复了正常。 而此时,花云容还维持着一手向前拍的动作,被小查子的行为惊住了。 花云容怔怔的接下还没来得及说完的话:“盟友。” 小查子放松了下来,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花云容,塌着一张嫩脸又走回了石桌。 “不好好享受最后的福气来找我干什么?” “我可没解药,都被抢走了。” 说到这最后一句话时,小查子已经不再生气了,只是无所谓的语气。 花云容把手一收,干脆利落的也坐了下来,学着小查子的模样,将脑袋瘫在了石桌上。 花云容说道:“咱俩这不是同病相怜嘛,干脆就相互陪着了。” 红唇一张一合,眼中尽是捉弄的笑意。 可惜小查子的注意力却不在此,不然也不会如此一副衰败的模样了。 小查子只是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那还算你有良心。” 花云容答:“我良心多了去了,我家越澜也是一个遵守承诺的良心少侠。” 说着,就对越澜招了招手,对小查子介绍道:“这是我家越澜,看着熟悉吗?” 命都快没了,小查子哪还有心思来看什么熟悉不熟悉。 小查子眼皮搭着,抬都没抬一抬。 花云容支起上身,和越澜相视一眼,颇为无奈的耸了耸肩。 看来想要提起小查子的兴趣,也只有解药了。 花云容想到。 遂将越澜怀中小锦盒摸了出来,啪的一声放在了小查子的脑袋前。 “瞧瞧这是什么?” 小查子被这声音惊了一跳,神色疲惫的撑开了眼,正准备警告一番花云容,那熟悉的小锦盒就已经夺去了他的全部目光。 随着花云容的打开,小查子呼吸急促。 有一种名为希望的光,从那死气沉沉的眼中,缓缓透了出来,渐渐驱散了所有的沉沉死气。 在心中确定的那一瞬,小查子的手已经急不可耐的伸向了石桌上的小锦盒,拿起药丸,赶紧的就给放进口中,生怕一个晃神,解药又不见了。 咕噜一声,解药下肚,小查子安心了。 这才转眼看向院子里另外一个人,狠狠地咬着牙,那模样,似乎要将越澜给生吞活剥了! 越澜耸肩,根本不在意。 先前他承诺过了,现在也实现了,他并没有什么对不起小查子的。 对越澜而言,花云容是重中之重。 夹在中间的花云容,只有充当一个和事老了。 花云容站起了身,挡在越澜身前,和满眼怒火的小查子对上。 “其实讲实话,小查子你还真应该感谢我家越澜。” 小查子简直要被气笑了。 越澜抢夺他的解药在先,拖延承诺在后,虽然现在是给实现承诺了,但他没有上手撕越澜已经是算好的了。 想到这里,小查子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虚,他好像也打不过越澜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