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巧笑嫣兮:“是我啊。” 在莫敢回身边,身着喜红嫁衣的女子,越澜很熟悉,他们几乎天天见面。 那个女子,正是莫敢回百人私兵中的一员。 记得第一次去参加训练时,看见队伍中人数颇多的女子,越澜当时的心情是震惊的。 并非越澜对女子存在歧视,认为她们只需要待在家里相夫教子,相反,作为一个镖局少主,在外走镖时,见过许多不输男子的江湖英气女子。 因此,对于女子的感观,越澜是希望不要被束缚住的。 出生、成长、媒定、嫁夫、相夫教子,直至老死,没有一点自己的思想、性格。 因此,在震惊之后,更多的是惊喜。 为兵者,向来是身体健壮的青年男子,而莫敢回却是并没有这个限制,女子亦可为兵! 见到这一安排,越澜对莫敢回的归属又前进了一大步。 此前是可以深交的朋友兄弟,在训练之后,则是又增加上一个胸襟广阔、举措开明的上司。 管侍卫还记着越澜刚刚祸水东引的仇呢! 这下见越澜惊愕的神情,开口就是嘲笑:“不知道某人这侍卫是怎么当的,一群易了容的人接近也没发现,要真是敌人,将军的安全交到某人手里,出了事可怎么办才好?” 难得一见管侍卫酸唧唧的模样,嫁衣女子掩嘴偷笑,莫敢回也被逗得满眼笑意。 越澜尴尬一笑:“这不是……” 瞟了一眼花云容,意有所指。 自个儿家的男人,自个儿管,花云容将这句话实行的彻底。 挺身而出,单臂一展将越澜护在身后。 “这件事我家越澜是有不对,但若论始作俑者,还是你们吧。” 至于此刻的越澜,瞧他一脸沉陷的神情,就知道他心中有多幸福了。 管侍卫“啧”了一声,不再言语,明显是被花云容、越澜两人给腻到了。 “越嫂如此护夫,怪不得越大哥心中只有越嫂子一人了。” “在队中,越大哥可是一个招蜂引蝶的人物!” 这话,却是那嫁衣女子所说,简简单单两句话,却是让越澜急声喝道:“木小珊!” 木小珊无奈耸肩。 话已出口,收不回了。 花云容给了越澜一个斜眼,让他自行体会,接着向木小珊追问:“那他有没有……嗯?” 一旁的莫敢回无奈的摇了摇了头,他得出去了,作为东道主,总不能晾着客人吧,特别是客人中身份还特别尊贵的。 “我先出去敬酒,你们慢慢谈。” 说罢,转身欲离,却又在门前顿住了身形。 回首望着花云容与越澜两人,道:“今夜我回来不会偷听,放心洞房吧。” 那一脸认真严肃的模样,就好像真的是在交代什么事情,而不是在调侃打趣两人。 花云容红了面颊,瞪了莫敢回背影一眼。 莫敢回这一句话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管侍卫也接着告辞,一边走着一边说着:“今夜我该守夜。” 行至门前,特地回首嘱咐一句:“放心,我也不会偷听的!” 花云容娇颜之上躁红不退,越澜却只顾在一边咧嘴直笑。 嗔视了一眼越澜,花云容扶额:丢人! 之前也没见过这么傻兮兮的啊。 事实证明,当一件羞人的事情出现得多了,当事人的脸皮增加得厚了。 当房间里只剩下花云容、越澜、木小珊三人时,花云容已经恢复了平静,至少面色如常,表面如是了。 心底有没有恢复平静那就不知道了。 花云容以眼神为锁,锁定木小珊的面容,更为精确一点的说,是锁住了木小珊的唇部。 她猜测,木小珊是否也会这样说? 心中暗搓搓的想:要真是,就赶紧走吧,不要浪费她和她家越澜的时间了。 然而,花云容只猜对了一半,一半是确实说了,不过…… 木小珊走向喜桌,在喜桌前施施然的坐下。 见此一幕,花云容已经知道,她先前的打算已经是可以泡汤了。 果不其然! 木小珊撑着下颔说道,神色揶揄:“新娘子入了洞房怎么可以出去呢!” “不过越大哥、越嫂子你们放心,小珊就算有听到什么动静也会当没听到的,绝对不会传得队伍里的人知道,王府里的人也不会知道,更不会众所周知!” 花云容翻了一个白眼。 “越澜!” “什么事?” 一直只知咧嘴笑的越澜倒霉了! 花云容盯着越澜,道:“你出去。” “为什么?” 对于花云容的话,越澜今夜傻傻转不过脑子。 “难道你想和我们两个一起睡?” 花云容步步紧逼,越澜步步后退。 “可是……”越澜无力的反驳。 花云容挑眉:“还是,你只想和你招蜂引蝶来的新娘子睡?” “我想……” “嗯?” 此时,越澜已经退出了房门。 目的达到,花云容也不再啰嗦了,两手揽着房门一个用力。 嘭! 房门关上,徒留越澜悲伤一人。 哦,不对,还有守夜的管侍卫陪着。 越澜苦兮兮的挠门:“可是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啊。” 一旁抱胸而立的管侍卫对越澜的行为啧之以唇。 房内,喜桌前的两个女子,听得越澜这微弱的声音,彼此相视一笑。 门内,两个女子相谈甚欢;门外,两个男子孤影成双。 这一夜,从木小珊这里,花云容知悉了这一场调包之计。 原来,大婚的前两日,莫敢回就给他的百人私兵放了假,同时给他们分别下了任务,为了让这场众人举目的大婚,在众目睽睽之下,完成一个不被发现的调包。 一直守候在门外的越澜同样也是知晓了。 两人都明白,莫敢回这对于外界来说,多此一举的行动是为了什么。 这份情,重若山,他们铭记在心。 新婚是可以有几日休沐的,莫敢回也是免了三日早朝的,可新婚翌日一早,花云容与莫敢回二人便已着装整齐,服饰庄严隆重。 这一切,全因昨日宴上,当今陛下的一句口谕。 “明日一早来宫中请安用膳。” 这一待遇,向来是只有皇室之人才有的,其他之人,请的皆是自己父母的安。 如太子娶太子妃之时,新婚第二日入宫请安用膳。 甚至,有的人是见不到当今陛下的,请安是请自己母妃的安。 如四公主,嫁方浩然为妻,新婚第二日入宫,便是请的其母妃顾妃的安,当今陛下的面,都没见到。 昨夜莫敢回送完一些重要人物,便回了音舍院,语带嘲弄,说起了此事。 越澜还打趣道:“看来陛下是真把将军你当一个儿子看待了。” 花云容和越澜两人虽然与莫敢回相处时间不长,但却已经知晓,莫敢回与当今陛下之间的关系是有些尴尬的。 说亲非亲,说凶非凶。 而在这几个人里,对于莫敢回的嘲弄语气,也只有越澜才拥有最合适的话语权。 越澜与莫敢回的关系,并不是严格的上下属关系,又较之花云容,更多了一份相处了解,同时也看不惯莫敢回这嘲弄的模样。 在越澜的心目之中,莫敢回应该是冷静自持,事事从容在胸的模样,嘲弄这般丑陋的姿态不应该出现在那张相对男子来说过分俊俏的脸上。 这才有了越澜的打趣。 换来莫敢回的警告一瞥。 时辰已至,花云容与莫敢回二人并行出了定国王府,上了马车,其后,跟着一条甩不掉的尾巴。 “我陪你们一块儿去,保护你们的安危。” 越澜掀开帘绸,笑脸灿烂。 只见莫敢回抬了抬眼,淡淡道:“不训练?” 一路不通,还有二路。 越澜立马转换了目标,一双熠熠生辉的眼就那么含着期待的看着花云容。 本就没打算阻止,此刻一见,主动伸手将越澜拉在了自己身边坐下。 刚刚不知怎的,花云容只觉得自己的手,有一种想要捋一捋什么东西的痒痒之感,忍耐不住将越澜抓在了手中。 马车平稳的行进着,车里,花云容倚在越澜肩头,阖眼养神,时不时地张唇,将送至唇边的干果纳入口中。 一左一右两只手,十指交缠相扣。 所谓十指连心,这般看来,花云容与越澜二人已算是心心交融。 两人虽没有大的举动,可那氛围,却是你侬我侬,好不甜蜜! 这样的感觉,对花云容而言,是新奇的;对越澜而言,也是新奇的;对莫敢回而言,更是新奇至极。 莫敢回心中不由吐槽:他的父亲和娘亲情浓之时也没有这么腻歪! 莫敢回不知道,他在那个家里的时候,他的父亲与娘亲已是过了那黏黏糊糊的时段,所以未曾见到。 这下恍然一见,只觉简直没眼看! 这往日骑马踱行,熟悉且身觉轻松的一路,怎就便得这般漫长了? 在马车内四下一扫,所幸见到了一本书册,莫敢回拿过书册,一把盖在了脸上。 眼不见,心不乱。 就在三人的马车缓缓行进之时,下朝归来的当今陛下,早已吩咐了御厨将早膳备好,只待人一至,便可即刻上桌。 而此次早膳,除了当今陛下、莫敢回与花云容,更有另一神秘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