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花云容瞥向柳娆一眼,那曼妙身姿,还真不是自己能比的! 这般一想,气势便输了一成。 若是再如泼妇骂街,什么面子都要丢光了。 暂时先原谅你,等回去了,越澜你就死定了! 想罢,花云容动了动身子,试图挡住她认为的越澜的窥视。 “咳,咳!” 花云容清咳两声,端是一副淡定从容模样:“这位姐姐大庭广众之下穿着打扮如此清凉,春光大泄,怕是不知有多少顶绿帽了。” 这要落实了,可是一项大罪! 惑乱后宫这种事,永远都是后宫中的大忌。 只见柳娆半阖着眼,对花云容投去一瞥,便收了回来,似多看花云容一会儿她都觉得浪费。 “果真不愧是偷着他人身份,心安理得过着的人,这满口胡言也是张嘴即出,不知是在哪里受的教养,可得请宫中教仪嬷嬷好好教教。” 柳尚书家有一妻四妾、侍寝者十数,儿女成群,这样的后宅自是不可能平平静静的。 而柳娆作为柳尚书众多子女之一,在十几年里活得风声水起,还稳坐宠爱之位,其见过的阴私比生活在一夫一妻的花府的花云容多了去了,其后宅争斗手段自然也是胜花云容良多。 这话,就差没明说花云容是个没教养的人了! 花云容被这话气得肝疼,银牙狠咬,眼冒怒火。 说她可以,但是说她父母就不行! 抬腿正动,欲上前去和柳娆打上一架,就被小若拉住了手腕。 从前在方浩然身边时,花云容还收敛着性子,可自从离开花府,和越澜在一起后,她是越来越随性随心了。 此刻被自己认同为好朋友的小若一拦,花云容的满腔怒火无法发泄,神色冰冷:“你做什么。” 只见小若眼神安抚,语气温和:“她之于你,无亚于麻雀之于凤凰,身份不同,何须一般见识。” 听得此言,柳娆当即挑了挑眉,却没再说些什么,再说下去,她只怕那个小□□桶就得当场爆炸了。 花云容与小若相互对视着,就看谁能压得过谁了。 两人的身后,越澜也是上前,借着小若身形的遮挡,握了握花云容的手。 越澜深知,这皇宫之内,不是肆意之地,而对方,还是当今陛下的女人。 他喜欢看着云容无拘无束,随心所欲,若是不小心惹上什么麻烦,他会是云容的后盾。 此地虽不是肆意之地,但若云容执意而行,他亦可奉陪。 花云容本来在小若的逼视下就一点一点泄了气,此刻被越澜一握手,瞬尔想到越澜这个大色狼还在呢,还和妖女待在可以彼此看见的地方,当即甩开小若的手,负气离开! 唉! 小若心中叹了一口气,淡淡地盯了一眼柳娆,便也随即离开御花园,在花云容的身后吊着。 云容第一次来皇宫,她有些不放心。 这下便是只余了越澜一人,还留在原地。 云容是他的妻子,越澜怎可容忍他人随意诽议,再加之云容父母乃是他的岳父岳母,他向来敬重,柳娆此言,更是过了。 确实得教训一二! 先前拦着花云容,越澜只不过是担心花云容动手太过明显,担心会惹上麻烦,而现在,他出手则是不一样了。 捻起一块糕点,越澜想了想还是放下。 这是云容关心他为他打包的,他可舍不得。 转而顺手摘下一片花叶,内力运行,花叶便如一柄锋利薄刃,呼啸而去。 带着凌厉风劲,在凉亭众人不曾反应过来时,花叶便迅疾飞过柳娆侧颜,带起一丝浅浅伤口,斩断了一截秀发。 花叶飞向远处,失了力道,便翩然落地,与寻常落叶一般无二。 而此时,越澜早已离去,不见了踪影。 柳娆只觉面颊上一瞬凉意,陡然惊闻:“啊,娘娘,你怎的受伤了!” “赶紧去唤太医!”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柳娆抬手抚上面颊那微凉之处,放至眼前一看,果真见指腹上有淡淡血迹,无奈摇头,止住了慌乱的众人。 “无碍,回殿吧。” 惜若殿。 越澜跨进殿门,先是瞧了一眼撇头一边的花云容,再对着小若以眼神询问:还在生气? 小若微点下颔。 越澜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踱步至花云容身前,道:“别生气了。” 花云容这下是和越澜怄上了,每每越澜试图与她对视时,她就侧头向另一方向。 摆来摆去,打定主意不看越澜了。 折腾了几回,越澜无法了,直接双手各按住花云容的脑袋一侧,把花云容的脑袋给固定住。 他眸眼深情,额头互抵,沉声道:“别生气了,嗯?” 花云容盯着那双熠熠生辉的眼,不消一会儿,眼泪刷刷刷的就直流出了眼眶。 “怎么了怎么了?” 这下越澜是彻底慌了,根本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让花云容哭了,心中又慌又疼。 他从未见云容哭过,这是第一次。 花云容起先还是无声泪流着,这一哭,就如同打开了悲伤的开关,脑中浮现的尽是委屈的场景,越想越伤心,不由抽噎了起来。 小若也是被花云容突如其来的哭容给吓到了,赶紧递上锦帕,让越澜给花云容擦拭泪水。 越澜一边擦拭,一边心疼的止不住的说道。 “我错了我错了!” “我不该拦着你!” “我现在就带你去让你套麻袋好不好?” 套麻袋这词一出,花云容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小若也是忍不住心中感叹:怪不得会是一家人…… 见花云容笑了,越澜这才松了一口气:“笑了就好,笑了就好。” 闻言,花云容红通通着一双眼,板起了脸:“说,你为什么要盯着那个妖女看!” 嗓音还带着鼻音,这软软的审问让越澜心都化了。 “我那是看着你啊,小傻瓜!” 捏着花云容通红的琼鼻,越澜满目尽是暖暖的爱意。 花云容不信的噘嘴。 越澜无奈的摇头,点着花云容额间:“你想想,你是不是一直站在我前方?” 花云容微微侧头,回想着刚刚的站位。 结果发现与越澜说的相差无几。 原来一切都是自己在…… 这下丢脸了! 花云容闭上了双眸,无法直视自己。 见花云容不忍直视的模样,越澜失笑:“还有啊,我已经给你报仇了。” “真的?” 越澜肯定的点头:“当然!” “那你是怎么报的?” 越澜当即眉飞色舞,那夸张模样,好似在讲述什么英勇事迹。 这温温馨馨的一幕,却是不由让惜若殿中,暗藏的一人露了气息。 “谁!” 武人的优势在这一刻尽显,在越澜厉了眉眼喝道之时,一个精致茶杯便已含着内劲,对着惜若殿中的一个暗处呼啸而去! “小心!” 倏而,茶杯却是毫无声息。 越澜双眸微眯,直起了身,紧张戒备着,花云容也不再使着性子,同样紧张的看着越澜盯着的方向。 那个位置,他先前竟是丝毫未察觉到有人。 这个发现,让越澜不由担心,担心暗处那人武功高于自己,可能保护不了云容,让云容受伤。 可任由越澜如何戒备,那暗处角落,仍不曾传出一丝动静。 就在惜若殿内气氛凝滞,方才见茶杯飞出,不由失声唤道“小心”的小若叹了叹气,道:“阿晨哥哥,你出来吧。” 说罢,自袖中取出一条丝巾蒙上双眸。 听了小若的话,越澜与花云容已知,这暗处的人并非敌人。 只是,小若这举动,使得两人都面露疑惑。 花云容询问道:“小若你这是?” 闻言,小若只是摇了摇头。 而自小若的那一句话落下,那暗处角落才有了动静,渐渐浮现出一个人形。 再近些,花云容与越澜两人这才看清。 或许也不算看清。 那人青衣加身,由颈至鼻梁处围了一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眸与额头,腰间挂着一只翠玉萧。 那双眼,仿佛经历过太多沧桑。 先前越澜扫去的精致茶杯正被那人稳稳握在手中,丝毫无损。 青衣人走向小若,在小若身侧站定。 “这是……”花云容问道。 妃子寝殿中竟有另一男子藏身,她对这名男子的身份很好奇。 和越澜双双坐在座位上,已是洗耳恭听的姿态。 “阿晨哥哥是我旧时好友,当初因为某种原因,我们分散两地,如今寻来,是为护我安危,精通医术。” 花云容与越澜两人摆好姿势,结果却只听到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介绍。 看两人这举动,就可料想,他们之间的事情绝对不会像小若说的这般轻描淡写。 不过同样,花云容与越澜二人皆是明白,对于过往,小若并不愿意深谈。 既是如此,花云容也不再多问。 或许是真觉得自己说得有些简单了,有些敷衍成分,小若便极力想转移话题,突然间就想起来了一件事,之前被一连串的事情冲击,差点就给忘了。 “对了,云容,让阿晨哥哥替你号号脉吧。” 花云容顺坡下驴,答道:“怎么了?” 思及那悚然之事,小若柔和的面容染上忧色:“此前阿晨哥哥在我体内发现一只蛊,我就想着让阿晨哥哥也替你瞧瞧,若有隐患,好早日拔除。” “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