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府,乔开有些纳闷,最近殿下怎么没来由地就安分了?
熙和园不去了,也不没事找事整点动静让大家鸡飞狗跳了,花园里的梅花逃脱了一天三剪刀的□□,竟然还拔高了一截。
关键是这两天还不去把桐公子给拘过来听话本了。
“你懂什么?”南宫烁握着本书,正经的书,不是话本子,坐在窗前,就着一缕漏进来的阳光看着,“去看看,淮安王府的人来了没?”
乔开:“爷,那淮安王府的小王爷和桐公子恨不得绕着咱王府十里走,您不去拘,能来?”
南宫烁抬了抬眼皮:“还有一日就是太子大婚,他当然得来。”不然那抱一下量的尺寸不是白费了?
乔开不甚理解,但是他莫名地觉得自家爷有点坐不住,隐隐地在期待什么。
“殿下。”钱总管双手捧着个托盘,小碎步跑了进来,“这是淮安王府送来的,说是专门给殿下的一点心意。”
南宫烁强压着抬起来的屁|股,强忍着压都压不下去的唇角,看似不怎么在意地轻轻一瞥:“什么东西?”
钱总管将托盘放在桌上,仔细拆来上面的包袱,只见一件月白色锦袍方方正正叠着,上头可见少许淡青色竹叶。
“一件锦袍而已。”南宫烁收回目光,十分“嫌弃”道,“府中是没有贡缎了还是缺了绣娘,一件衣服还值得淮安王府专程送一趟。”
钱总管憋着笑意,附和道:“可不是说的,老奴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要不给他退回去?”
“别……”南宫烁握拳掩口轻咳了一声,“我是说送都送来了,放着吧。”
“是。”钱总管眼角的褶子都要堆成山沟了,扯着乔开往外走,“乔侍卫,我那儿有点事情想找你帮个忙。”
乔开:“帮忙帮忙……你别扯我啊。”
南宫烁十分矜持地抬了下眼睛:“去吧。”
“有事说事。”扯出院门,乔开拉了拉扯歪的衣襟,“一个老太监,拉拉扯扯的不成样子。”
钱总管冲着他嘿嘿笑了两声,转头走了。
“哎,不是,你到底干嘛啊?”
钱总管摇了摇手:“乔侍卫,你在这儿晒个半个时辰的太阳再回去吧。”
乔开:“……”什么毛病?
屋内,待两人的动静穿过天井,消失在院门外,某个人忍了很久的唇角终于弯了起来。手里的一书一放,将那见月白色锦袍就给拎了起来。
“月白色,绣竹子,啧,真是丑啊。”
片刻之后,这件被吐槽丑的锦袍就穿在了某个人身上,还十分臭美地在铜镜面前照了又照。
“啧,这袖口,大了吧?也不知道量一量。这腰身,倒是挺合适……这样的衣服,丑,得亏我如此英俊挺拔,不然岂不是穿成了贩夫商贾。”
乔开很是不解,那一日,他晒完半个时辰的太阳,回到屋里,爷原本穿戴整齐的衣襟松了,衣领子也歪了……
爷这一个人在屋子里……到底干了点什么?
“小王爷,这是桐公子之前定制的衣裳。”陈守德将锦袍抖开来,“您要不试试?”
回想起那日方一桐毫无征兆地抱住自己,湛流云的耳廓微微泛红,放下手中书卷,站起身:“好。”
陈守德伺候他换上:“合身。”
湛流云轻轻笑了下:“另一件?”
陈守德:“另一件定然实在桐公子屋子里,送来的时候我见过,两件一样的。往外那么一站,小王爷和桐公子那就是不是亲兄弟胜过亲兄弟。”
试完衣服,湛流云任陈守德帮忙脱下:“小心别弄皱了,后日便是太子大婚,这衣裳那日穿,也不知道……”一桐是不是也那天穿?
陈守德仔细将衣裳挂好:“桐公子专门找人定制的,不是为了太子大婚那日还能是为了什么时候?”
湛流云唇角眼底含笑:“难得他事事周全。”
“可不是,这么些年府里府外的全是桐公子操持。”顿了下,陈守德又道,“小王爷莫怪我多嘴,过了年王爷就二十一了,是该娶一位夫人回来打理内务了。”
湛流云慢慢走到桌后,拿起书:“我这身子不宜拖累他人。”
陈守德看了眼外头,确定近处没有人,低声道:“小王爷的身体只要想好便能好了,何必自我菲薄,谁不知王爷十岁就能上马……”
“陈伯,这里是京都。”
陈守德立即噤声:“我真是老糊涂了。”随即又大声道,“王爷,咱就得趁着在京都的时候相看好了,若是回了淮安,哪来那么些高门贵女,想要相看也无处看了。”
“过了年,一桐也二十了……”湛流云微微感概,“当年我与父亲在丹阳接到他时,不过是这么点大。”
湛流云比了比一个同桌子差不多高的位置,目光微微有些散了:“没见到一桐之前,我父亲同我说若是方将军孩子是个女孩便是我将来的夫人,若是男孩便是我亲弟弟。”
陈守德:“我记得。当年方将军跟着老王爷南征北战,年近三十才娶上亲,那方夫人跟着将军到处颠沛,直到在丹阳落了脚,才有了桐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