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算个男人!”魏芝倏地握拳,愤慨道:“等进宫了,看本宫不收拾他!”
这下可捅了篓子,说错话了,夏青云的脑袋埋的很低,非但惹怒了公主,还把二驸马拖下水了。
民间流传一戏称:公主动怒,驸马流血千里...
夏青云忽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公主喜欢柔弱的男子,平常过日子的时候偶尔对她撒撒娇能调节情趣。
她改变主意了,不想这么早流血千里,还没存到足够的钱带母亲走呢。
活着才有希望,不过是看三年的冷脸而已,有什么忍不了的,夏青云一咬牙,奋力向前抱住了公主的小腿,小脸埋在她双膝上,轻轻摇晃:“殿下...臣错了,殿下...臣不该去教坊司的,更不该听二驸马胡言乱语,臣保证,二驸马说的那些话,臣已经全忘了。”
“殿下...”
眼前的少年娇侬软语,眼波幽幽,声音甜糯清润,娇韵味儿能让人骨头一酥。
他若是个美娇娘,魏芝便会怜爱地摸摸她的脸,亲自扶人起来。
可事实夏青云是个男人,魏芝只觉他在搔首弄姿,强忍胃里的翻江倒海,指了指后面:“跪回去。”
“哦....”
夏青云爬了回去,耷拉着肩膀,低声下气地道:“殿下不生气了吧。”
魏芝莫名想笑,但忍住了,便问:“你刚不是有理有据的吗。”
“臣错了。”
“行了,起来吧。”魏芝道:“我罚你,不是因为你去了教坊司,而是因为你新婚第一天就去了教坊司。”
绕口令一样的说辞,弄的夏青云发懵:“这..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大了。”魏芝正襟危坐,她穿着暗紫色寝衣,身姿柔美,耳边一缕青丝垂落,整张脸脂粉未施,有种洗尽铅华显天真的自然美态,肌肤透着绯红,兴许是刚沐浴完,清灵脱俗的面容中横生媚态。
夏青云缓缓抬眼,直视公主雪白的面庞,表面是在认真听她讲话,实际她的心早不知道飞哪儿去了,周围偌大的寝殿如海市蜃楼般变得虚幻飘渺,宛如身在梦境中。
“本宫府中有位张录事,由他记载本宫的生活起居,还有你我同寝记录在册,今日你去了教坊司这件事必会传到父皇母后耳朵里,到时进宫,你以为他们不会罚你吗”
魏芝见夏青云望着自己怔愣出神,估计又是被她的美貌迷住了,于是起身在房里踱步转移他的注意力,边说:“本宫既是靖国长公主,又是最受宠的公主,父皇若知晓你如此浪荡,定会大发雷霆,天子一怒,后果可想而知,别的不说,先打你十大板替本宫出气,就你这小身板能扛得住吗?此事一闹,必得沸沸扬扬,你那见风使舵的主母难道不会明里暗里笑话你母亲,或是当着众人的面折辱你母亲?”
魏芝同夏青云费这些口舌,并非不喜欢他去烟花之地,相反他做什么,去哪,就算以后憋久了跟身边的丫鬟不清不楚,她也会睁只眼闭只眼,但他今日之举明显是跟着她对着干,也怪自己成婚前只扔给人家一张婚后守则,许多话都未讲清楚。
同时,她更担心夏青云哪天忍受不了能看却不能吃的日子,跑去父皇面前说些什么。
而父皇知道她喜欢女子,不愿意碰男人这太正常了,到时指不定用什么招数逼她和夏青云同方呢。
魏芝思来想去,今日罚也罚过了,以后还是对他好一点吧,她转过身,道:“进宫那日,本宫会替你说好话,并会向父皇说明我与你吵架,发生了点小摩擦,是本宫闹小脾气先跑出去的,你心里委屈同二驸马出去借酒消愁。”
“夏青云,本宫允诺你将来的日子过的如鱼得水,你的母亲在家中也会抬起头做人,而你要以本宫唯命是从,日后想要女人,想要寻乐子,不许这么光明正大的去,你和本宫必须在人前做出一副夫妻恩爱,琴瑟和谐的样子。”
话都说完了,夏青云不为所动,瞳仁散漫无光,像灵魂出窍了般。
讲了半天,原来臭男人在神游呢,魏芝怒火满腔,喝道:“夏青云!”
“啊?”
夏青云被她一嗓子吼的回过了神,身体抖三抖,道:“殿下...”
魏芝压着火问:“本宫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听到了。”
“那你重复一遍。”
夏青云:“......”
断断续续、拼拼凑凑,夏青云把重点内容勉强复述了一遍。
魏芝食指抵住眉心,轻轻摁揉,道:“跟本宫独处一室的时候,不要总一副痴汉模样。”
夏青云:“......”
她承认公主长得美若天仙,刚才虽是盯着她看,但眼里幻化的却是另一副画面,而公主也不知为何悄然换了装束,手里捧着一个大馒头,上面插着根蜡烛,嫣然轻笑:“小小。”
似梦非梦,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不小心就陷了进去,这才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