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马场的老板面露难色,若是别人在骑那马,他自然不敢违抗云月公主的命令,但难就难在,现在骑马的那二人身份也不比云月公主低,他一个小小的生意人,谁都得罪不起:“公主,不是小民不愿意您骑马,而是现在在骑马的那二位,是燕将军和圣子大人,就是给小民天大的胆子,小民也不敢让他们下马啊!”
云月本来带着薄怒的脸颊,在听见他这话后,脸上怒气稍缓了一缓,“你说谁?”
老板哆嗦着回答,“是、是燕策燕将军,还有国师府的圣子大人。”
对那个什么府的圣子不感兴,但燕策这个名字,最近在她耳边出现的次数实在太多了,让她心烦气躁,不得安寝,想起来便恨得牙痒痒。
云月公主笑了一下,站起身来了,“原来他也在这里,这可真是有缘呐。”
老板迟疑地看着她。
云月公主对他笑了笑,“去给本公主牵匹好马来,再把弓箭给我找来。”
老板不敢延误,很快按照她说的准备好,便看见那公主背好弓箭,骑上马,便往老板所指的、燕策二人所在的地方去了。
跑马场十分宽阔,放眼望去,那个角落里也只有一匹马,正驮着两个人在慢悠悠地溜达着。
这哪里是汗血宝马,走得还不如一头老黄牛快。
偏生坐在马背上的二人却丝毫不着急,他们的体格一个高大一个娇小,远远望去,那穿着白袍的少年整个人都陷在身后之人的怀里,云月公主骑马靠近了,便只能看见那白袍一角,看不清少年的脸。
她也不在意那少年,唇边勾起一抹笑,慢慢张弓搭箭,瞄准那名黑衣青年。
跑马场,每年被流矢射死的人并不在少数,更何况,她曾听朝熙说过,燕策也是皇室的敌人,她在这里杀了燕策,完全可以推说成意外,恐怕父皇还要夸奖她。
既能帮皇室解决一枚眼钉,又能避免她嫁到凉城那样的贫瘠之地,云月心里打着一举两得的算盘。
拉好弓,云月松,那箭便如飞鸟一般,朝燕策急射而去。
她仿佛已经看见,那黑衣男人箭、从马背上倒下来的场景,只是还没等她红唇边笑痕扩大,就看见那男人一抬,轻易便将那支箭稳稳地抓在了里。
他看向云月公主,眼里是化不开的寒冰,“箭不该朝着人乱放,你说对吗?云月公主?”
云月没料到会是这样,她还没想到该说什么,就看见那窝在男人怀里的少年,惊惶抬起了头。
他身穿白袍,青丝半披,乌眸红唇,肌肤胜雪,仓惶看过来的时候,眼尾还泛着绯红,菱唇微张着,露出整齐的皓齿,这真是个容貌姣好的美少年。
云月公主呆呆看着他,少年光洁的额头上悬着一颗水滴形的蓝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将她眼睛刺得生疼,饶是如此,她也不愿移开视线。
她想起在皇兄床榻间见到的场景,那容貌平平的少年,到了男人身下却变得如此诱人。
而她眼前这白袍少年,圣洁美丽、不沾情/欲便已经令人移不开眼,若是到了床笫之间,被逼迫得露出意乱情迷的模样,该会多么惑人心神?
云月方才放的那一箭,显然吓到了他,云月看着他乌眸的惊惶,不由得放柔了声音问,“吓到你了吗?”
看她这般,燕策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
这少年正是跟着燕策来学骑马的沈醉,只是这马性子实在是烈,不听他的话,无奈之下,只能让燕策带着他练习,找找感觉。
就在他认真揣摩的时候,就听见燕策说了一句箭不该对着人乱放,等他抬起头,看见的就是燕策里攥着的那支箭矢,箭尖还泛着冷光。
现在,听见那放箭的少女问他,似乎很担忧的模样,沈醉摇头,“我没事。”
少女还是盯着他瞧,像是不放心,“真的没事吗?”
沈醉还未来得及答话,就听见头顶上传来燕策的一声冷哼,“方才险些被箭射的人,似乎是我才对,你们二位怎么攀谈起来了?”
沈醉:“……”他好像闻到了一股酸味?
燕策看向那少女,“云月公主不打算向末将道一声歉吗?”
云月撇了撇嘴,敷衍道:“本公主方才不小心射偏了,燕将军莫怪。”
说完,又将眼神放到沈醉身上,“你是圣子?”
她到底是后宫女眷,并未见过圣子真容。
而她那些皇兄皇弟们向她提起圣子时,也并未说起过圣子这过盛的容颜,还一个劲儿夸她是大冶第一美人。
现在看来,云月公主皱眉,那些人不过是说假话哄她罢了,明明这小圣子,才真是美得诱人,连她见了都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不知道这公主心里在想什么,沈醉点头,也从燕策的话里,听到了眼前这个少女就是传说的云月公主。
他忽然想起一件自己忽略了很久的事燕策这次进京,就是来迎娶云月公主的,而他这几天竟然还认真考虑过,要不要和燕策谈一场不结婚的恋爱?!
他打量起眼前这少女,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美人,燕策会喜欢上她再正常不过。
难怪燕策方才那么酸,沈醉心想,看见心上人和别的男人相谈甚欢,不酸才怪吧?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