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骤起,狂风呼啸。 凭借着斩渊的剑气,云挽用尽全力让自己降落到了神族的领域。 云挽休息了片刻,硬是忍住了刚刚涌到嘴里的一口鲜血,身为伏羲帝君的徒儿,若是在初次作战中毫无建树,云挽只觉得愧对风曦白。 一边布了一个防护法阵,云挽一边收敛住自己的灵气,挥动斩渊进入了战场。 红妆和落挽裳之前被珩羽分配到了东荒战场上,因为本身的实力有限,当落挽裳对红妆说要联合的时候,红妆也没有拒绝。 左手一招仙人指路,右手一招格挡,魔怪就像切韭菜一样倒了下来,但是此时红妆和落挽裳的身后被一张巨大的网所包裹。 云挽显然看到了他们的困境,若是他们二人被捕,魔族势必提出极其过分的要求来赎回她们。 但云挽如今灵力枯竭,斩渊一挥,云挽划破了自己的手腕,霎时间上千的魔怪如同饿虎扑食一般奔向云挽。带着莲香的鲜血划过那张张网,困住红妆和落挽裳的大网顿时碎裂成清脆的冰晶。 狂风初歇,天边露出了点点金光,一张轿子就这样凭空落了下来,承影纱帐在大风中随意飘荡,隐约间能看到轿子中坐了一个女子。 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 身着繁丽精绣的银梅花的软烟罗裙,后面披着水红色的披帛,双眼含笑,眉心一朵桃花更显出她的绝色,一头青丝随意的披散来身后。 这便是雨陌沅,现任魔尊。 看着身前的女孩,雨陌沅开口道:“你就是风曦白的徒弟,华胥族的三丫头水云挽。” 云挽点头,之前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的小脸一片苍白,原本朱红的绛唇已经变成了干涩不堪,看起来真是我见犹怜。 雨陌沅随手弄出了一道白光,奔着云挽而来。 “你看起来真像年轻时的我,小挽挽我真喜欢你。”雨陌沅檀口轻启,琉璃色的眸子中泛着点点波光。 云挽只觉得神清气爽,原来雨陌沅那道白光是带着治愈之力的。 “斩渊剑,昆仑玉,风曦白都把这样的宝贝送给你了,他真的对你疼爱有加啊。”雨陌沅仍是温声软玉神色柔和的说道。 “不过你要是被我杀了,你说你那光风霁月的的师父会不会心痛不已啊。”雨陌沅的神色有一丝坏笑,手中的蓝光骤起。 身为魔尊,雨陌沅可不是仅仅只是表面的风华绝代,更多的则是离火剑下的灭世功法。 貌美如花却心如蛇蝎,说的就是雨陌沅这样的女人。 当云挽被那道蓝光所笼罩时,她面前浮现了风曦白的脸,那张清隽非常的脸。 这时雨陌沅的声音传入云挽耳边:“原来你已经喜欢上了风曦白,他们师兄弟果真是受人怜爱。无论是当时的我还是现在的你都是这样的傻。”雨陌沅用传音说道。 云挽大惊,顿时失了神智。 夕阳西斜,光影斑驳,霞光万道见风曦白出现了,将地上的云挽紧紧揽入怀中。“照顾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不管发生什么一切还有我。”风曦白的眼中含着心疼,言语之间是说不出的关怀。 云挽紧紧的拽住了风曦白的衣袖,就好似多年不见的恋人,那种久别重逢的喜悦甚至让云挽无法言语,就只想这样依偎在他的怀里永生永世。或许这份感情就像雨陌沅说的早已超出师徒之情,但是云挽只需要守护好自己这份心意就好了。 师父,挽儿一直在等你,等你等的好苦啊。 风曦白的眉微微蹙起,灿若星辰的碧眸眼波流转,萧萧肃肃爽朗清举,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落挽裳看着二人不由得心生嫉妒,全然忘记了刚才云挽的救命之恩。 在给云挽施了一道治愈术之后,风曦白神色复杂地看着雨陌沅开口道:“魔尊亲临于此,莫不是要为难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小女孩。你将挽儿当作诱饵,不就是想通过我让少昊现身,现在他来了。” 在水天相接处,一袭白衣的少昊帝君就这样出现了,云歌连忙大喊道:“师父,师父,徒儿在这里。”少昊却并没有听到,只是神色复杂看着身前的蓝衣女子,长叹一声。 “姬玄嚣,好久不见啊。”雨陌沅忍着心头如撕裂般的剧痛,故作镇定的说道。 少昊只是不说话,一旁的云歌连忙飞奔过去,紧紧拉住了他的衣袖不肯放开。 雨陌沅看着云歌和少昊的身影更是感到无比的剧痛,就好似心被挖去一般,无法呼吸。如果说云挽的性格容貌与她有几分相似,那云歌的性格与那时的她简直如出一辙。这世上最酸的痛是,看着曾经信誓旦旦说爱自己的,转身间身边有了与自己相似的人。 想当初长留山上的海誓山盟言笑晏晏的时光是如此的快乐,只是如今白驹过隙沧海桑田见却变成了如此。更何况明明是她先说的放手...... 若情动与记忆,必心痛于过往,而她是杀伐决断的魔尊,早就应该放弃这段过往。雨陌沅忍住了心头的回忆冷冷说道:“两族交战,在战场上哪里有那么多情分可讲。莫不是少昊帝君您怜香惜玉,心疼自己的徒儿,还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啊。” 尽管是她雨陌沅先说的放手,少昊的身边也绝不允许有其他女人的出现,尤其那个女孩还那样像当时的她。 “魔尊这话可是说对了,我少昊就是偏袒自己的徒儿了。不过还记得魔尊曾说过从此男欢女爱两不相欠,魔尊可是要违背自己的誓言。”少昊冷冷的说道,旁人却看不到他的宽大的衣袖下方手臂上和汗意。 云挽从未见过这样淡漠疏离的少昊帝君,悄悄的凑到风曦白的耳边,轻轻问道:“师父,少昊帝君和这个魔尊是什么样的关系啊,为什么她要这样说话啊?” “冤家和寨主之间的关系。”云挽还想问,却被风曦白那双修长如玉的大手捂住了嘴。 雨陌沅气的说不出话来,疏影剑一挥连忙向少昊刺来,剑法迅疾狠辣,但却没有掺杂一丝灵力。少昊白色的纱衣收到剑气的切割,尽是触目惊心的血痕。伤势仍在加剧,然而他并没有出击,只是默默的承受着。 日已薄暮,薄雾中弥漫着腥香,朵朵血莲驻足在地上。雨陌沅见状停止了攻击,递给云挽一个瓶子,便消失了踪影。 魔族大军见魔尊已经不见了,也慢慢的开始撤退,一阵欢呼雀跃的声音弥漫在神族的营地上。风曦白扶起了浑身是血的少昊,正欲给他疗伤,却被少昊推开了。 “有些痛要一直留着才有用,因为伤口尽管会痊愈但心不会。”少昊说完这话依旧是以往的云淡风轻,“走吧,小丫头。”拉起云歌的手就离开了。 云挽只觉得很奇怪,但是又不好意思问风曦白,只好用手轻抚着头来减缓自己的好奇心,这时手腕里面的伤口却被人看个分明。 “这伤口时怎么弄得?”风曦白低声问道。 云挽不想让她的美男师父为此担心,只好撒了个小谎:“这是不小心作战的时候弄得,没有什么大碍。” “那这魔族也真是厉害,刀剑竟能在你的手腕里划出一道向里的伤口,而且又没有很严重的结痂。”英明神武的风曦白说道。 风曦白将云挽那道伤口细心的涂上灵药,温柔的说道:“挽儿是不是想要帮人破阵才损耗了这么多血,下次可不要这样了。” 灿若星辰的金眸定定看着面前这张清隽至极的脸,点点了点头。瑶光看到风曦白后连忙过来讨论军机要务,云挽觉得无聊便偷偷的溜了出来。 袖中丁丁作响,云挽这才想起来,雨陌沅交给她的东西,打开后云挽见到了妆泪纵横的女子。云挽吓得连忙丢掉了手中的小瓶,那小瓶却突然飞到了云挽的面前。 “不用害怕,我只是有些话像对你说,只是因为你看起来很像当初的我。你也不用担心这是监视,因为你师父再你的身边布下了极强的阵法,就算是我也只能屏蔽她一会儿。”雨陌沅在那头说道。 “那你说吧。”云挽有些不耐烦。 “挽挽你赶快不要在做风曦白的徒儿,他那样温柔,等你成年后一定会不顾一切的疯狂的爱上他,哪怕他不喜欢你。所以你一定要快些离开他,不然你会像我一样遍体鳞伤,不不,风曦白比姬玄嚣更甚,你只会比我还惨!” 水云挽只听得大脑一阵轰鸣犹若晴天霹雳从空中直坠下地来踉跄的退了几步喉头一热一口鲜血涌了出来她又不着痕迹的硬生生咽了回去。 矗立良久脑中依旧空白一片耳边隆隆作响全是她每句话语的回音。直直的呆愣在原地久久回不了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