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即便你不是主使之一,也少不了“失察”之罪。” 安之陵打断他辩解,后者终于悻悻闭了嘴。 全镇守府的被领到厅中,一个个由吴渊识别泄露风声的人。 “这里没有。” 覃岳见她在每个人面前不过问一句,看几眼,就确定了,不由惊奇。 “阿蒙,这就是察色师的本事吗?真的可信吗?” 易匪斜睨他一眼,淡淡道:“你若可以自己上……” 覃岳接收到他带压迫的眼神,连连摆手:“我这不是又一次见识了吗?若是尚书局等几个部门也有如此人才办事不是轻快许多。”[那日子就太美妙了] 安之陵戳穿他的心思:“对,那样你就更清闲了!” “……” “午饭后出发。”易匪决定。 风泉镇所在的桦城作为天都邻近一城,它的繁荣程度当然也不逊色,风泉镇作为它偏安一隅之地离桦城中心路程不过半日。 众人决定在桦城解决事情之后,应中途圣上的催令,直接回都,不再回风泉镇。而覃岳、陈思婧二人按原安排送沐清姐弟回都,而他们不同意。 沐清:“殿下此事涉及胞弟,我有必要弄清谁人所为!” 安之陵见易匪无言,应道:“公主放心,此事必会还您一个公道。” 闻言,姐弟俩互传眼神。 沐槐:[姐姐我们真要去吗?] 沐清:[当然,我们没去过城主府不是可惜吗?] 吴渊:……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覃岳:“阿蒙,不过耽误两日,想必无甚大碍,况且我身为户部侍郎一员,总不能对人口一案置身事外。” 吴渊等人:……什么时候又突然这么有责任心了? 拗不过他们,只能作罢。而吴渊行李等物便在温泉小筑老板安排下送到天都的知音阁。 众人收拾好,七个人一辆马车,三匹马轻便出行。三个女郎坐马车,而沐槐被亲姐姐迫为车夫。 到达城守府时,覃岳在前,拿出令牌,报出身份,惊扰了城守家眷们享用晚饭,当然看出来者不善,也不敢丝毫怨言。 “殿下、世子,不知大驾光临,怎敢劳烦亲自到敝府,下官参见殿下、世子,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城守不必多礼,还请城守协助本世子调查!”几人到厅中,覃岳道。 “世子客气了,下官敬听吩咐。” 覃岳不客气道:“那就把全府人员召集来吧!” “是……是。”城守稍迟疑,立即吩咐管家安排,不一会城守府中上至管家下至扫地丫头,大大小小三十多名人物到齐。 “大人,都在这了。” 吴渊向前,如在镇守府上一样,问一些问题,看几眼排除,包括城守妻子儿女、姨娘等四十多人,不到一刻钟确认完毕。 城守在吴渊听闻问出问题“别庄”二字,已经意识到事情有所保不住了,如今只能…… 管家接到城守示意,悄悄回望注意力不在他身上的怀王等人,点头退后。 “这里没有。”吴渊点头肯定他们欲问出口的疑惑,目光重新逡巡一遍她探查过的面孔,还是将意外的结果报于易匪等人。 “那就只有城守大人自己。”安之陵向城守确认。 “安大人,下官……” “大人!还有一名。”只见管家拖拽着一名着城守仆从袍子的男子。 [老狐狸……早有准备呀] “放开我!”男子挣扎着,眼见将要逃出,陈思婧立即向前帮忙,把他扔到堂中。 管家不待问话,立即回禀:“大人,他姓蒋,正是前些日子到府中的帮工……” “没错,就是他。”幕后是城守,心腹受命背锅?不过他确是传送他们搜查别庄消息的人,身上牵连关系不少啊。 只是为何他心中有中计的窃喜之意? 吴渊暗瞥一眼易匪,而三哥也乐见其成? 找到了人,几人在城守府解决了晚饭与住的地方。第二日,天朗气清,众人离开城守府,将带着的人扔到另外准备的马车中,一行人对回都充满期待。 “恭送怀王、世子……” 城守看见易匪等人离开,向管家招手:“准备好了吗?” “大人放心!” 按照路程清晨出发,晚上就回到天都了。然而刚出了桦城就觉得气温骤降,出了城不久,天色就变了,开始阴沉沉的。 覃岳看这乌云密布的天空,连阳光都不见了,风吹得路上的树干飘零枝叶沙沙作响,一看就有一场雷阵雨来临,今天回都的将要耽误了 ,提议道: “尽快找个休息地方吧,这鬼天气,止不住就落下雨来!” 话音刚落,一滴豆大的雨滴滴在他脑门上! “阿岳你这个臭乌鸦嘴!” 雨迅而不急之势淋了众人一身,众人忙不迭怪罪覃岳的乌鸦嘴,忙找地方避雨,路上在雨水的冲刷下,马车与马匹溅满了泥水。 行了百来远路,好在他们淋成落汤鸡之前终于看到了客栈,正是吴渊等人前往风泉镇的投宿的那家。 小二发现有客至,冒雨迎了出来,将马车与马匹赶到草棚,才发现还是熟人。 “姑娘是你啊!”[想不到遇到让我背锅的贵人] 吴渊:…… “咦!这儿怎么还有个人?”小二指着昏睡在马车里的男子。 “不用叫醒,将他随便找个地方避雨就行,麻烦把我们的马也照料一下。”覃岳见着连绵的雨水,总不能让人病了,影响招供,无奈嘱咐小二安排。 吴渊等人一进入客栈就受到满满一堂人的注目。 他们出门在外一身打扮以简朴方便为主,即便如此一身的气度不容忽视,一看就是贵家子弟,然而他们此时俱是一身狼狈。 “哈哈哈……哈!” 此时客栈里过路客不少,比吴渊来时热闹多了,想来都是因为天气原因逗留在此,天南地北在一处,突然眼前出现这群人,看样子又是平日不常接触之人的狼狈样,哄笑大起。 然而见他们神色严正,顿觉无趣,改而谈起了其他乐事。 店小二在众人消散的笑中,向前:”客官,快请进。” 天近午时,终于从倾盆大雨转为连绵细雨。 “阿蒙、阿陵,看这样子,雨不久就停了,只是路上雨水堆积,马车可能不易行驶。”[若是骑马还好,可是我们当中还有不会骑的,再说公主与王子之尊……] “圣上要求我们尽快回去……”安之陵沉吟道。 易匪:“骑马。” “可是……”[阿渊和沐清不知介意不介意] 沐清姐弟见他们顾及身份立即表态。[不过骑马而已] “不必顾虑,我们没那么娇气!” “饭后出发,阿渊和我一骑!”易匪见沐清姐弟发话,颔首直接提议道。 吴渊正苦恼于自己如何行路,考虑要不要说明自己马术问题,看到易匪讲话,不由奇怪他又为何不尽量避免讲话惹嫌疑,就接到他暗示点头。 “……好,同意……三哥。” 可是同意什么? 一、起、骑、马?吴渊望向易匪,嘴唇无声作出口型询问着。 后者浮起一抹轻笑,不动声色地点头。 吴渊不是没想过与婧姐姐同乘,若剩下两个大男人同乘,拥挤不说,那感觉……如此是最好的安排了,看着对方罕见的笑容,不由点头应承。 [这两人打什么哑谜?]覃岳注意他们在眉眼间机锋。 吴渊听到他心思,迅速从易匪的魅笑中回神,努力扬起嘴角,保持微笑看着他,传达“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什么都没做”的信号。 [笑得真奇怪] 吴渊收起笑意:…… 不过他似乎瞬间心有所悟:“既然这样,待会儿——阿婧你和我一骑吧 ,我们一点行李和那个人一骑,阿陵你警觉性高,马后牵制着。”[这样安排再合适不过了] “好,我们姐弟一骑。” “你可真会安排……”安之陵在后两字上咬重音,故意道:“阿婧既与我有亲,还是与我同乘为好!”[看你怎么占“便宜”] [我又不是知你们没血缘,这小子不会真对阿婧也有心思吧]“怎么会,我好歹比你大一点,就这么定了!” 比他小了一月的安之陵暗翻个白眼,他一下懒得理他了——能别一副抢了他媳妇的紧张样吗? 吴渊看着他们“争锋吃醋”,与沐清窃笑互传一个意会的眼神,看向他们争论时默默走向一边与小二搭话的陈思婧。 “阿渊,来时你嘱咐小二准备的零嘴,我要求做了一份给你。” 可是下着雨骑马,怎么还有闲心食用啊? “……谢谢婧姐姐。”吴渊应下。 饭后,天只有毛毛细雨。 “这家伙不会又要逃跑吧!草棚旁乱成一推,刚才竟想挣脱……”覃岳将所带着的男子从草棚拎出来,恨恨道。 安之陵:“怎么没醒?”[那是怎么有挣脱的] 覃岳:“哦,方才他要讲话,我将他砍晕了,方便放在马匹上带着。” 安之陵:…… 吴渊看着足有她人高的骏马犯了难,趁机瞟一眼无心思活动的姓蒋男子,看来他正好晕到天都。 一双手伸到她面前,“手,上来!” 所有人都已上马,正观望等着她即刻出发,不容吴渊迟疑,她暗吸一口气,将手伸进大掌中。 一脚蹬起,身子向上,借力跨上骏马,相握的手在她上来时便松开了,瞬时少了一抹温度。 吴渊没空回想感觉,她立即被马上高一度的视角吸引注意力,一时忘记了紧张。 易匪松开短暂的相握,滑嫩的触感稍纵即逝,不由紧了紧改为拉紧缰绳的手。 “出发,驾。” 等他们刚消失在客栈前,小二急忙跑出来:“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