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千上万只的红纸小孩飞跃在半空中,它们将冬木和曾喆团团围住,发出令人寒颤的鬼戾笑声。 曾喆蹙着眉心,道了句:“果然是童冥!能使出这种阴招的必是不被认可的旁门左道所为,你小心点。” 冬木曾经听她师父提起过,据说这些童冥都是利用那些死时不足十岁的孩子进行招魂,将他们的魂气依附在纸人上,这些童冥戾气深重,所以比一般的鬼戾难对付,可冬木也只是听说过,今儿倒是亲眼一见。 正想着突然三四个童冥朝自己袭来,好在曾喆替自己挡了回去,冬木回过神来。 “你在想什么呢!” 曾喆面色凝重,对于自己拍档的这种行为在这种情况下极其不能忍。 曾喆吩咐道:“这些童冥太多了,我们得小心,千万不能让它们分散了我们的神智,你对付左边,我对付右边。” 冬木看向眼前红染的半边天,此时也是打起万分警惕的精神,两人背靠背,曾喆手腕上的迫魂针已出鞘,冬木的斩鹜剑也蓄势待发。 那些童冥见状忽然有序的排列起队形,一时间也看不出具体是什么,瞬间一窝蜂的飞速而来,冬木拿出斩鹜剑朝眼前的童冥劈去,散了一拨又来一拨。 她与曾喆并肩而战,虽然双方各持所力,但那些童冥就像僵尸一样,死下去又复燃起来,这是一场太消耗体力的战争。 冬木侧身说道:“这样总不是办法,这些童冥压根就杀不死,咱们这样下去最后只会体力耗尽!” 曾喆依然面色凝重,坦白说,他虽然闯荡江湖多年,但并未与这些童冥真正交手过,唯一一次见到的还是在他五岁的时候,那年在龙腾观的大观外,他师父背水一战,虽然最后赢了对方,但也是损失惨重,可惜当时他被师父责令躲在屋内,也只是透过门缝偷偷看了一眼,具体情形更是不清楚,再后来每当问到此事,他师父总是训斥后不准人提起。 眼下形势所逼,由不得他们再这样耗费体力下去,这些成千上万的童冥本就是招魂所致,看来对方的目的就是如此。 曾喆余光瞟见冬木一侧袭来的童冥,一把搭着冬木的肩膀翻身越过,迫魂针出鞘击中,此时两人也换了位置。 “你开启斩鹜剑,这样至少我们能省点力气。” “我得告诉你一件不幸的消息,我现在被煞气所反噬,暂时不能完全开启斩鹜剑。” 曾喆牟然露出震惊的神色,拉过冬木的手心看了看,担心的追问道:“你怎么会被煞气给反噬了?” “此事说来话长,我也一时间还未搞清楚,反正现在开启斩鹜剑是指望不上了,曾喆,咱们得尽快想办法脱离现状,这些童冥太他妈难搞了!” 曾喆紧蹙的眉头更加收紧,妈的,这种烂摊子他有啥办法,谁让他师父当年责令他躲在屋子里,又没见到他师父具体怎么操作,这样算来,他师父真是不负责任,竟然少学了这一门。 他眼光看向被震倒的石台,旁边散落的茶壶,那茶壶屹立不倒,曾喆心头微微拂过,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像极了他师父当年的背水一战。 他看向冬木:“煞茓粉随身带了吗?” “带了,你要它做什么?” 曾喆接过冬木手中的煞茓粉,将它融进茶水里,又将出鞘的迫魂针蘸取混合煞茓粉的茶水朝童冥袭击出去,没想到被击中的童冥顷刻间在半空中就消失了! 冬木意外的看来:“我去,这都行?原来煞茓粉还能破解了童冥?曾喆,你是怎么想到的?” “我记得我师父曾说过极阴治阴,煞茓粉本来就是对付阴鸷的东西,我只是想着试一试,死马当活马医,结果竟然成功了!” 对于曾喆而言,他确实没想到这种临时的方法竟然破解了童冥,简直是意外中的意外,有了这种方法,眼前的难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红衣童冥在蘸取着煞茓粉的迫魂针下渐渐消失,冬木和曾喆总算松了口气,然而这种放松也只是暂时,很快两人就发现,这仅仅只是第一关。 地面上腾起数道细长的激光线,这些激光线将冬木和曾喆分开来,在眼前不断的变幻着奇形怪状,冬木和曾喆对望了一眼,两人谨慎看去,冬木试着将斩鹜剑的锋刃小心靠了一下,锋刃发出滋滋的燃烧声。 此时曾喆那边的激光线迅速转变,冬木应声道:“左脚转向两点钟的方向,右脚转向你的十点钟位置。” 曾喆按照冬木的吩咐躲过一劫,此时倒也不敢妄加动弹,接下来更是按照冬木的指使行事。 而冬木这边也很快打破了平静,好在自己还算机灵,在告诉曾喆的时候也探到了一些规律,激光线越来越快,两人也是马不停蹄的跟着躲开障碍线。 冬木一边闪身一边快速在脑海里记下刚刚走的每一步,像电影的放幕一样一步步重叠起来,她忽然一拍脑袋,原来是这样的! “曾喆,五子棋玩过吗?” 身旁的家伙微愣了下,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他嘴角渐渐上扬开来。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陪他下盘棋!” 在探寻了眼前的棋盘之后,两人很快破解了激光线,现在两人更是玩得起劲。 冬木朝着屋内的人故意喊道:“我以为是多大能耐的人呢,没想到也不过如此,我看你也别躲着藏着了,还是出来大家照个面吧,故弄玄虚的把戏真没劲!” 屋内传来男人的笑声,浑厚中破,笑声里充满着不屑,他道:“想让我出来见你,你得有本事破了我下一关再说!” 话落在两人的面前已经布下阵来,四周出现巨大的黑白棋盘,黑白棋子在脚下快速移动,变幻莫测。 冬木脸上越加犯难,因为她完全找不到规律可循! 屋内又传来说话声:“不是说要陪我下棋嘛,那就陪我下到底,也让你看看我是不是个有能耐的人!我出棋了,该你了!” 对方移动其中一颗黑子,冬木看了看自己脚下的白子,天煞的,她完全不知道该出动哪一颗,于是随便移动了左脚边的那枚,刚落下就被对方的黑子嘣的一下砸向自己的脑门,黑子吃掉了刚刚自己的白子。 曾喆转身过来却被挡了回去,只能担心的说道:“小心点!” 冬木揉了揉被撞击的脑门,那里真是特么的疼! 屋内的人冷笑一声,说了句继续,紧接着又移动了另一颗黑子,冬木揉着脑门,自己要走哪一颗呢?于是移动了右脚边的那枚,刚落下又被对方的黑子击中,打中在肩膀上,这次力道更重,这下倒是把冬姑娘给惹怒了。 “我说你一个大老爷们,下棋就下棋,哪有打人的道理!” “棋是我布下的,当然规矩由我定,落棋无悔,不懂这个道理吗?道理都不懂,还敢来闯江湖,简直可笑!” 冬木气得咬牙切齿,眼咕噜一转,却是说道:“我看你一定是又老又丑,所以才不敢出来见人。” “何以见得我又老又丑了?” 冬木鼻尖一哼:“丑人多作怪!” 屋内的人哈哈一笑,竟然也不恼怒,说道:“想用这种激将法将我骗出来,你当老子傻啊!” 曾喆摇了摇头,看向屋内的人说道:“一个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女人有什么意思,要下棋我陪你!” “怎么?喜欢人家呀?这会功夫还护上了?” 曾喆撇了撇嘴,慌忙的看了一眼朝自己看来的冬木,又看向屋内的人急忙反驳道:“你瞎说什么呢?谁说我喜欢她了?我就是见不惯欺负女人!” 屋内的人更是不屑的笑出声:“也是,你说你一个仪表堂堂的小伙子,怎么也该找一个才貌兼备的女子,眼前这姑娘差了,差远了!” 冬姑娘一听,去你大爷的,被打就算了,怎么还带起人身攻击了?何况她哪里没有貌?没有才了?好歹她也是木巳斋地盘上的小花旦! 余光瞟见偷笑的曾喆,冬木更是气得卷起衣袖。 屋内的人又说:“怎么?实话不爱听啊?还想打架?这木巳斋教出来的后辈就是差远了!难不成还真想破了跟龙腾观井水不犯河水的规矩了?” 提到龙腾观和木巳斋,曾喆心头一震,看向黑暗中的屋内,忙问道:“你到底是谁?” “看来你师父湛子晋还真没提起过我?龙腾观自他接手后真是越来越不成器!” 说话间已是从屋内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