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终于结束,吕种率先跑到吕雉跟前。“姑姑,姑姑”,他欢快地叫道:“是不是我父亲回来了?我听到他声音了。” 吕雉笑着摸摸他的头:“快去吧,你父亲带回不少好吃好玩的物件呢。” 几个孩子一听,全撒开腿追着吕种一起往后院跑去。 “姑姑来了?”等孩子们都跑远了,韩信才走过来。 吕雉没回答,只是问道:“男孩子严些是应该,怎么女孩子们你也管那么严?” 韩信道:“吕太公让我教授他们武功,并未说明男女孩要不一样要求。” 吕雉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你这是···在强词夺理?” 韩信略一愣,露出一丝笑意:“韩信不敢,只是在我看来,男孩女孩并无差别,只要他们身体吃得消,严一些自然有好处。” 吕雉道:“习武的事,我不如你懂,你想怎样便怎样吧。” “是”,韩信点头。 吕雉指着院外某个方向,说道:“那边山脚下有一个古洞,名叫华陵洞,今夜趁着无人的时候你偷偷去一趟,查探一下里面的情形,明早与我细说。” 韩信抬头:“是杨玦昨日所说的古洞吗?我昨夜已经去过了。” 吕雉大惊,警觉道:“你去那做什么?” 韩信老实交代道:“昨日我去县城,打听到杨玦曾几次携歌姬去古洞寻乐。一时好奇,想着路也不远,便去了。” 吕雉问道:“你何时去的,来回途中可曾见到什么人?” 韩信道:“我是夜间去的,没有碰见任何人。” 吕雉沉思片刻,又问了华陵洞里的情况,韩信一一答了。 “洞里有一平坦大石,貌似棋盘,人至其上,可坐可卧,倒是个煮茶论诗的好地方。” 吕雉神秘笑道:“看来,你猜到我要做什么了。” 韩信道:“无论姑姑做什么,韩信愿效犬马之劳。” 吕雉沉思片刻,示意韩信低头,对着他的耳朵细细吩咐了一番。忽然听到沙沙的走路声,她抬头一看,刘季正大摇大摆地朝他们走过来。 “呦,不知二位在说什么密语,刘季无意打扰了。” 吕雉示意韩信先走,自己也装作什么都不知的样子,转头朝另一边走去。 “吕大小姐走那么快做什么?”刘季追上去。 “刘亭长既已拜见过家父,应该从大门离去才是,为何在我家里胡乱行走,就不怕唐突了府中女眷么?”吕雉没好气地说道。 刘季一点也不在意她冷淡的态度,讨好道:“我是怕昨日的事吓到你,所以特意来问候一声。” 吕雉头一甩:“昨日之事,我已经忘了。” 刘季凑上前,低声笑道:“忘了正好。我刚刚去了柴房,发现地面已经清理干净了。就想问问吕大小姐,昨日或今日可曾捡过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 吕雉故意道:“锈迹斑斑的柴刀没见着,倒好似看到一柄沾有血污的破刀。” 刘季尴尬道:“呵呵,一把破刀想必吕家用不着,还是赠给在下吧。” 吕雉狡黠一笑:“刘亭长说的是,一把破刀实在没什么用,所以我昨日就把它扔了。” “扔了?”刘季顿感讶异:“不知吕大小姐将此刀扔到了何处?” 吕雉道:“当时我就随手那么一扔,也不知扔到哪里去了。可能是溪水里,也有可能是山上。怎地?刘亭长要上山入地去找么?” 刘季神情微敛,看上去有些严肃。 “此刀有用还是无用就看落在谁的手上,吕大小姐,看在我昨日救你一命的份上,希望你好好保存此刀,不要让此刀落入有心人之手。” 吕雉平静地说道:“刘亭长固然救了我一命,可刘亭长也应该清楚,昨日若我有事,你们在场三人全无好活。” 刘季无奈苦笑:“吕大小姐倒是个聪明理智之人。” 吕雉手一摊:“刘亭长若无其他事,就请回吧,娥姁不送了。” 刘季不解道:“不知在下到底做错什么,引得吕大小姐如此厌烦?” 吕雉别过脸:“刘亭长别忘了,你是有妻有子之人,不宜与其他女子纠缠过甚。” “有妻有子?”刘季奸诈笑道:“巧了,刚刚吕太公问我是否婚配,我答的却是有子无妻。” 吕雉的脸上霎时露出惊骇之色,迫切道:“父亲还与你说了些什么?” 刘季笑道:“吕大小姐终于对在下的事感兴趣了?” 见吕雉不理睬他,刘季自顾自笑道:“吕太公问我是否有娶妻之打算,还说他愿意替我许一门亲事。” 吕雉眼睛瞪得圆圆的,紧紧盯着他:“你怎么答的?” 刘季故意卖关子:“美人唾手可得,大小姐觉得我会如何答?” 吕雉凶恶地盯着他,用最恨的语气骂道:“流~氓!无耻!” 刘季却装作无辜的样子,委屈道:“我婉拒吕太公美意,何耻之有?难道大小姐就这么希望我应下此事?” 他嘴上喊冤叫屈,眼睛却闪闪发光,直直望着吕雉,放肆无礼。 吕雉微愣,却难以相信:“你真得拒绝了我父亲?” 刘季吊儿郎当地开口道:“你亲眼见我向曹氏许下诺言,明年此时我儿满周岁,我必当娶她进门。我既重口许诺,又岂会为区区一点小利而毁诺?” 吕雉不屑道:“我竟看不出,刘亭长原是如此重诺守信之人。” 刘季痞笑:“那倒不是,若对方是妲己褒姒这类绝色,为之毁诺倾国也是值得。” 吕雉脸色微变,仍笑道:“原来刘亭长心仪倾城绝色,那吕雉就先祝阁下早日封王,毕竟绝色美女自古以来都是王者之宠姬。” 刘季闻言,似被震住,始皇帝统一六国之后,废分封设郡县,王已经不存在了。吕雉出言讽刺他不是不可,只是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若被密探探听上报朝廷,则全家连坐死罪难逃。吕雉是大户千金不可能不懂这些,可她今日说出此话之随意,仿佛并不把秦法刑罚放在眼里。 如此不寻常的女子,难道真如吕太公所言,是个富贵尊荣极旺之命?又想起她熟练为曹氏接生之事,心里惑上加惑。 “刘亭长且放心,那柴刀我扔得远远的,任谁也找不到。”吕雉心情舒爽,一脸灿笑地着离去。 刘季站在原地,看着吕雉远去的背影和刚刚娇俏的笑容,心里忽然有些懊悔。刚刚吕太公问他话,他只要点头说一声愿意,只怕现在吕雉就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