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初一与严秀才苦等慕惊年不至,严秀才骂骂咧咧地动手私下一个肥美鸡腿,狠狠啃了一口,满嘴留香,骂骂咧咧道:“什么玩意儿的宗门子弟,半点信用没有,不是我说你啊初一,要是那时候答应去酒楼还能蹭吃蹭喝一顿,你瞅瞅现在,人家看不上咱俩,放了鸽子,无趣得很,还在这边吹冷风凉得紧,奶奶个球的。”
梁初一轻轻撕下一个鸡翅膀,苦笑道:“人家看不上咱们也好,咱俩本就是寻常百姓,喜欢上那些江湖事看看也就算了,难道还能真与江湖人纠缠不清啊?有几个脑袋够没得。”
严秀才嘿嘿一笑,挖苦道:“当初可是你要死要活去寻那个白衣仙子的,那时候怎地不想不与她纠缠不清啊,啊?”
梁初一被揭短,脸一红,嘴硬道:“放屁,我那时仰慕,仰慕你懂吗,再说了人家那里瞧得上我,我追上了,也就是偷偷摸摸多看两眼罢了。”
严秀才哈哈大笑,“这你就不懂了吧,仙子仙子,那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贵人物,说不定静极思动就看上你了呢,江湖打打杀杀多没意思,我娘说,但凡是个女子啊,都没有喜欢漂泊一生的,年轻气盛总爱到处看看瞧瞧,年岁稍大自然就倦了,相夫教子,相濡以沫,比啥不强?若真是找个门当户对的少侠,指不定哪天被仇家咔嚓一刀,那不就成了寡妇?”
梁初听着严秀才的满嘴胡咧咧,吐出鸡骨头就要丢过去,身后传来一阵清朗笑声。
“严兄弟说的对极,他娘的哪有爱刀口舔血的小娘子,这世道能安稳吃上饭,穿的暖,谁愿意那江湖里打滚,委屈得紧呐。”
两人猛然回头,一袭红衣提酒而来,正是慕惊年。
慕惊年放下两壶价格不菲的沁园春,盘膝坐在两人中间,也不客气,直接撕下另一个肥美鸡腿,咬了口,称赞道:“两位兄弟的手艺硬是要得,我在家可没吃过这般美味的鸡。刚才宗门里的小师妹硬是要跟我讨教刀法,央不过她,来晚了些,两位兄弟莫怪莫怪,等会一定罚酒三杯。”
人情世故更加熟稔的严秀才赶紧笑道:“哪里哪里,公子乃是宗门栋梁,能赴约就是给我俩天大的面子了。”
说毕他还偷偷瞥了一眼那两壶沁园春,乖乖嘞,这一壶可要二十两银子的南边的好酒,自家老爹也就是逢年过节才忍者肉疼买上一小壶尝尝鲜,哪像这位阔少爷,一拎就是两大壶,当下对慕惊年又高看两眼。
梁初一也拱手致意,只不过为何这位公子身上散发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难道是跟师妹切磋伤到了自己?
慕惊年摆摆手道:“我与你二人年岁相仿,姓林,也不用公子公子叫着,大可同辈相称,我也是在宗门里无聊得紧,溜出来耍耍,你们是临淄城本地人,我可有好多地方向你们讨教呢。”
梁初一接过话茬,拍拍胸脯道:“临淄城大街小巷青楼酒肆没有我梁初一不知道的,林兄你在临淄城要找啥就包我身上了,还没有啥我不知道的。”
慕惊年咧嘴一笑,笑道:“那敢情好,来喝酒喝酒,有肉没酒怎么行。”
酒坛启封,沁园春得名于江南道名仕的传说吹捧,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江南名仕喝不来蓟北大窖产的浓烈霸道白酒,不过江南盛产的花酒果酒尝起来并不十分醉人,反而十分妥帖,入喉后醇香绵长,隐隐有花开满园香满枝的早春气息,故而得名沁园春,深得名仕喜爱,即便豪饮,也是醺然微醉,并不头疼。
严秀才与梁初一酒量不怎么好,合饮一坛,慕惊年独饮一坛。
其实慕惊年此时体内早就翻江倒海气机涌动,种柳之剑留下的复杂气机不断在体内纵横飞舞,慕惊年与二人谈话间有相当大一部分心神压制这些涌动剑气,体内剧痛难当。
喉咙涌上鲜血,慕惊年一口酒连同鲜血一并吞入腹中,咸腥鲜血被美酒中和,不再那么呛人。
慕惊年大口饮酒大口吃肉,一把挽雷刀放在身旁,体内天雷勾地火,面如平湖,慕惊年心底苦笑,老子这么抗揍,也算是一条汉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