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推着服务生送来的晚餐走进客厅,慵懒的眸子疏离的扫了一眼斜倚在沙发上的男人。
“我只订了一份。”意思不言而喻,你可以离开了。
“你可以帮我再订一份。”
季成帷抬手,将小臂枕在后颈处,一双清浅的眼眸透着倦怠。
花锦真是低估了这男人的脸皮,便是当年京都皇宫的城墙,也没他脸皮厚。
花锦将餐车往旁边一推,居高临下看着季成帷,声音微冷。
“季先生,你是听不出好赖话是吗?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季成帷端起花锦放在沙发前矮几上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峰眉微蹙。
草莓味?
一点都不甜,果然还是苹果味的糖最甜。
“你欠我一瓶酒,请我吃顿晚饭低消,不算过分吧?”
对于花锦刻意表现出的不悦,季成帷全当自己眼瞎没看到。
花锦暗自咬牙,努着嘴嘟囔一声:“明明是你自己没接住。”
季成帷这会不仅眼瞎,耳朵也聋了,整个人往沙发一躺。
“我这人不挑食,你吃什么,我便吃什么。”
花锦拿起摆在电视柜上的酒店座机,拨通前台电话,又点了一份晚餐。
点完餐后,花锦推着餐车走到餐厅,将餐车里的晚餐摆到餐桌上。
回头的时候,整个人撞在一堵结实又冰冷的胸膛上。
季成帷的胸膛坚硬似铁,撞的花锦整个鼻梁骨差点断掉。
花锦用手捏着鼻梁倏然抬眸,对上男人轻佻的目光,同时戏谑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
“西湖醋鱼、蒜蓉油麦菜,糖醋排骨、紫菜汤,都是我爱吃的,你怎么知道我的口味?”
季成帷一只手抄兜,另一只手撑在餐桌边上,狭长的凤眸微微眯了眯。
花锦被季成帷半圈在餐桌旁,高大的身躯笼罩在花锦眼前,男人特有的清冽气息扑面而来,灌满花锦的口鼻。
她很少与人如此靠近过,仅有的几次,似乎都是眼前这个透着神秘邪肆气息的登徒子。
橘红的晚霞透过窗户洒进餐厅,将季成帷俊秀非凡的面孔楚汉分明般分成两种截然不同的样子。
落上晚霞的那一半,眉梢上挑,笑容迷人,温暖的如同普渡众生的佛陀,另一半隐在暗光中,寒风刺骨,冰冷的如同地府里作恶多端的修罗。
花锦见过的人不少,笑里藏刀的,假意奉承的,直言不讳的,穷凶极恶的,应有尽有。
可她从未见过一个人,身上透着两种极端的性情。
似火,似冰,冰火交织,完美融合。
花锦就这样怔怔的看着季成帷的脸,梦中无尘满身是血的样子与眼前映在霞光中的人缓缓重合在一起,她甚是忘了此时二人的姿势有多暧昧。
季成帷抽出抄在口袋中的手,冰凉的指节轻轻摩挲着花锦如同剥了壳的鸡蛋般白嫩的脸颊。
触电般的感觉透过指尖在季成帷全身蔓延,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合在一起,季成帷幽暗的瞳仁似大海中翻滚的漩涡,带着恶魔般诱人的魔力。
脸颊忽然传来的冰凉触感令花锦清醒过来,她使出全身的力气将堵在眼前的男人狠狠推开。
“登徒子。”
花锦咬牙切齿,巴掌大的小脸红成熟透的苹果,比窗外的晚霞还要红上几分。
“饿了,先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