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池采办了一堆的馒头饼子,将马儿给喂得饱饱的,自己也好好的休息了一番,第二日一早就起程,行军的路线不难打听,因为历年来北征的路线都几乎是固定的。 可是她还是估错了一件事,她以为那人让她不要伸张,所以应该也就是这一两天离开的,实际上呢,这行军出发,已经是快七日的事了,而且这次不是行大军,仅带着一队自己的亲兵赶去赴任而已,所以速度并不慢。只怪江小池自己没有考虑周全,只能快马加鞭,看是否能够在将军带领的亲兵军队抵达前赶上,不然真到了军营里,恐怕比烁安令还难进。 风开始变冷了,呼呼地刮在脸上,江小池围上了一件披风,把自己从脖子开始裹得严实,当真是雌雄莫辩,骑着马奔驰而过,不曾多看一眼风景。 路边的景色还是与黑水寨不同的,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风情,比起远方的青山绿色,这里真的是“风土人情”,有大风刮过,有黄土一片,有一个人从这里走过,心中充满了悲情,被饿的。 所带的干粮很少,甚至在怀疑自己一拍脑袋就要来北方是不是正确的行为,不对,可能北上长安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吧,但是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为了黑水寨的安危,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么选择。 又是经过了一个关卡,江小池在路边要了一碗热水,咕噜咕噜往嘴巴里逛,撩起薄纱,细声寻问大军的去向。不知为何,出了长安再走了一日之后,所谓的行军消息就乱了,其实刚出长安那会儿,这军队像是特别张扬,问谁都是“啊,小王爷,从这条道走过去的呢!”,或者“真是好漂亮的将军啊,你说什么,前些日子才从这里路过我当然看到了。” 可明明是按照大家指的路,但就是一日的路程,就完全失去了消息,没有了踪影,难不成,这军队还会凭空消失? 无论这奇奇怪怪的将军选择怎样前进,他的目的地是不会变的,打听不到将军的行踪,江小池选择直接问了军营的位置,看着是否能够绕到前面去。 只是这算盘打得好,但是没想到的是,江小池迷路了。 “想不到我也有迷路的一天。”坐在马上摸着下巴感叹道。 迷路不可怕,可怕的是在这四通八达的山林里,还没有人经过,江小池下马仔细看了看路上的印子,抬头望着蔽日遮天的树叶,暗自发愁。 最后她选了一条看起来经过人不少的路前行。 江小池这人可能毛躁了点,脑袋没有那么精细,但是在乐观方面,那也算得上是个中高手,尤其是自己犯错的时候,总能够在第一时间原谅自己。 所以终于到下一个小镇问清楚路发现自己完全走错了时,她也不介意,赶紧问了下路要怎么样不需要退回去又可以达到目的地的方法。 指路的大婶人很好,听她这么说有些为难,“唉,小伙子你也不算走得太偏,这里离军营也近,向东北方向再走三十里路就到了。去军营的路也不是没有,就是……” 江小池拉了拉衣服,有些儿冷,好奇地问大娘,“嗯?大婶,难道路被封了?” 大婶摇头,“我看你还是别往那里走比较好,唉,你从这儿往前走,就会遇到一个土匪寨,唉,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呵,他们如此嚣张?”江小池不以为意。。 大婶心好,想着要再劝劝,被江小池婉拒了。 “我知道大婶你心好,但是我有些急事要赶着过去那边。”江小池十分诚恳地说,然后又问,“大婶,还有一件事想要请教一下,请问最近是不是有什么新将军要啦上任?” “是有这么一说,但是也没听说是哪日上任,最近也没有听到消息。” 没有消息就代表还没上任,还有希望半路拦截的态度赶紧往那边赶,江小池只能这么想,心中带着一丝期望。 “那谢谢大婶。”江小池带着甜甜的笑,她下半张脸都藏在高高的披风里,可就是略带弯弯的眉眼就让人看着很舒服。“我这就走了。” “小兄弟,你也小心点。” “对了,大婶,前面哪里有店家我可以买点东西。” “就前面路口拐个弯,就是一条小街道,上面有些店铺,小兄弟需要东西的话就去那里买吧,我家小叔也在那里有店。”你要是有需要的话可以去找他。 “那好咧,我一定过去看看。” 这边人烟比较稀少,街道看起来也不怎么热闹,想着前些日子长安城的繁华,当真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般。 大婶说的店就在前面不远了,是一家布庄当铺,刚好江小池想要买一点旧衣服裹裹身子,便就过去了。 正漫不经心发愁地走着,道路两边稀稀拉拉走着一些人,商家也不算精神,和一些老顾客正在拉家常。 突然一声马嘶响起,江小池身体已经快过了脑子,飞身向前,扑开了马蹄下的一个小男孩,怀中抱着小孩在地上滚了两圈,被弹到了街边墙角。 “你没事吧。”江小池抚摸着小男孩的头,撑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背上硌得有些疼。 小男孩被吓得好一跳,抱着她的腿不肯放开,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江小池拍拍他的背,怒目向着那纵凶的人,谁知那人就是在马上淡定地看了一眼这里,然后头也不回的继续骑马前行。 “喂!你都不道个歉吗?!”江小池冲着他大叫。 那个人似乎听到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话,勒住了马,回头,一脸鄙视地打量着江小池,“哪跑来的杂种?” 江小池气得跳脚,这很有意思,还是第一次有人称她为杂种,看眼前之人果然就是一副猥琐流氓之相,“你弄伤了任,好歹该说一句什么吧。” 那男人貌不在意地瞄她一眼,然后把目光停在还在她怀里的那个小男孩身上,小男孩骤然被如此一瞪,心一慌,哇哇大声哭出来,此时一直被遗忘在一旁的母亲冲了过来,抢过男孩,就赶紧压着头向那人鞠躬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冒犯了,求求您,这次就饶过我们吧。” 江小池不解,“大姐,为何要向这恶霸低头?” 男孩的母亲一脸悲戚地看着她,“大侠,您就别说话了。快向这位大人道歉吧。” 江小池活这么大,对“道歉”这两个人很是陌生。对方不可一世,她更是嚣张任然,毫不畏惧地说“凭什么?” 周围一众看热闹的听得她这么一说,便知今日这热闹估计是看不成了,赶紧有多远滚多远,街上稀疏的人群片刻就清空了。 马上的人似乎很满意大家的表现,看待蝼蚁一般看着那些民众离开,然后再看这江小池,本来以为已经这样,好歹是要心虚一下的,可这江小池被撞得骨头疼,十分生气,才不管别人怎么看,而且就她看来,眼前这个人没什么了不起的,步伐虚浮,内力不强,行动笨拙,空有架势。 江小池站直身体,小男孩被母亲拉着走开一步三回头的消失在墙角,对着那面挥挥手后看向那马上的流氓,眼睛中充满了不屑。 流氓一看,也是被气到了,在这小镇上,谁不叫他一声爷,这小瘦子也不知是什么来头,不过不管是什么来头,打趴再说! 他这么想着,江小池也恰好一样。 两人的交锋速度很快,因为那流氓使用了代步工具——马。 一声马啸,卷起一骑尘土,刀剑相撞,激起点点花火。 虽然那人内力不足,但是手劲还是很大,江小池第一下企图从他手中将剑挑起,未果,赶紧退后,脸上不经意间露出坏笑,你用不公平的方式居高临下打我,可就别怪我手段也不光彩了。 抄起一块石子,就砸向那匹马的眼睛。马一惊,那边立刻乱了阵脚,流氓赶紧从马上跳下来。 可就这微妙一乱的时间,也给江小池创造了机会,俯身前冲,趁对方还没站稳发起攻击,江小池虽然瘦,但是攻击是很有力量的。 三个基础招式下来,对方已经被打得狼狈不堪。 江小池看着对方疲于接招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笑,左击右打时不时下方再刺上一剑,轻松地对付着。 四周渐渐有人伸出头,观看这一场较量,对于流氓被完全压制倒是有些意外,不过心里也是高兴的,最后,还是江小池把他给打趴了。 回头看,街角转弯处伸出一个头张望的小男孩对她露出感激的笑容,她立刻回了过去,然后看着地上的人。 “我让你道歉你听到了吗?” 流氓被她打怕了,哪有什么力气反抗,立马就说,“是小的错了,大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这回就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江小池本想说哪有那么容易,说饶就饶,万一来报复呢?可还没开口,一队马队赶来。江小池一看,也有点怂,刚刚这个是因为确定了是菜鸟自己才敢出手的,要是这么多人,咳咳,先跑为上。 抢过了那流氓的马,骑着就跑。强龙尚且压不倒地头蛇,更何况她不是龙,估计也就是一条小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