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好,四个人。 江小池以前打小土匪的时候,最高战绩是一个人对别人三个人,虽然那三个本来就是很弱的人,然后现在四个人,自己还中了软骨散,对方实力未知,可真够呛,看着手中血色长绫,不过,也只有这么干了吧。 落叶扬尘一瞬间,刀光剑影已相连。无谋少智又如何,肝胆相照能奈何。 长绫一出,血色见红,江小池没有收着力,也没有怀任何仁慈之心,这些人,本来就是要将她置于死地的,她又何必仁慈。 这一小队的人可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有一个人断了呼吸,剩下三人总算是回过神来,这个看起来瘦弱的人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立马提刀迎上。 红绫刚缠住一个人的脖颈,而另一个人就提刀砍来,不得已,松了手上的力气,俯身躲过去,然后脚下一跺,绕道一人身后,也来不及使长绫,一个手刀劈过去,后面又是一把大刀,赶紧侧身。几个招式下来,江小池已经大汗淋漓,当然对面也是好不到哪去。 手刀的作用见效,第二个人倒下,剩下两人对视一眼,心知这不是一般的练家子,靠自己恐怕难以对付,便要扯着嗓子叫喊,江小池一个飞身将长绫缠过来,直捆颈部,然后迅速一拉,这才终于剩下最后一人。 突然,江小池想要上前的时候不小心一个趔趄,赶紧稳住,不让对方看出来,还顺手用长绫卷起了一把掉在地上的刀。 而对方剩下的那个人,看着刀面闪过的寒光,直接腿软,给跪下了,“好汉,饶命!” 江小池走进他,露出可爱的笑容,憨态可掬地说,“饶命?”我饶你的命,谁来饶我的命,呵呵! 那人急忙点头。 就在那一瞬,两人都出手了,那人打向了江小池的腿,而江小池则是举刀刺穿了他的胸膛。 血流了满地,两个跪着的人略错开了身。江小池拔出刀,用刀支撑着勉强站了起来,不行,可能由于运功的原因,药力加强了,得赶紧离开这里。 回到刚刚三人走过的路,那少年也算是个有情义的人,还真给留下了标记,沿着标记,江小池扶着墙一路小跑,很快就走到了尽头。 旁边传来窸窣的声音。 江小池提高了警惕,“谁?” “是我。”少年从树丛中走了出来,看见江小池腿上浸出的血迹,不禁皱起了眉,“你没事吧。” “是你啊,我没事,怎么,还在这里等着我?” 少年点头,“这边有个洞,我怕就算做了标记你也找不到,就在这等一等,如果你一直不出来的话……我再走。” “大叔呢?” “他已经走了。” “那行,谢了,我们赶紧的。” “嗯。” 这个洞不大,估摸着就是把一个矮小的狗洞给凿大了一点,江小池过得还算轻松,但是之前大叔钻过去的时候可是十分艰难。 两个人过去后少年把江小池扶起,“姑娘,这里还不安全,我们还要再走一截。” “没关系,听你的。” 又是走了一截后,来到一个远离路边的林子,离七水青天不算远,这个方向也不是镇子的方向,估计那些人也想不到会逃往这里,少年看稍微安全了些后才把江小池放开,让她扶在树旁。 “多谢姑娘搭救之恩。”他行了一个抱拳礼。 江小池懒得和他说这些,毫不在意地挥手,“我问你,去北大营怎么走?” “姑娘,你要去北大营?” “怎么,不行?” “不是。”少年有些窘迫,好像得罪了恩人一般,可是恩人去军营干嘛,那里又不招女兵。 “我去找人。” “哦。”不管是什么原因,既然恩人要去,少年总是会说出来的,给江小池仔细地讲了讲路要怎么走,江小池也认真地听着,刚讲完问道,“不知恩人来自哪里,感觉不像是这里的人士,怎么会和七水青天的那群恶霸沾上关系?” “啊?多管了一些闲事呗。” “对了,恩人,我家乃是……” 少年正想着要自报家门,因为他现在没办法报答恩人,而恩人似乎又要赶路,想着之后或许还能够联系,结果这时候七水青天的搜查队便来了。 江小池打断他的话,“似乎是因为血迹?”她好像听到了有人在说这里有血迹,赶紧从身上撕下一块破布,将腿上的伤口扎紧,然后严肃地说,“你往南我往北。” 少年犹豫了一下,但后面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似乎已经十分接近,点头,“那恩人你保重。” 江小池提起嘴角,“你也加油!” 天将破晓,一望无垠的大地寂静无声,枯草白露,风亭云止。打破这平和的是一阵喘息和呻/吟。 如游魂一般东倒西歪地行走着,经过了一晚的逃亡,一向不喜欢思考的大脑疼得不行,耳边总算是没有那种追击者的脚步声,自己这是到了哪?天边泛着一丝鱼肚白,没有人来回答她。 勉强撑住站立的身形,身上变得脏兮兮,不知道已经在地上摔过多少次,可真谓最狼狈的时候。被袭击过的右脚已经肿起来,江小池低头看了一眼,“啧,肿得真大。” 突然,一阵劲风从脸旁擦过,只觉得有些疼痛,然后,整个人歪了去,就这么失去了意识。 天空渐渐露出了本来的颜色,万物苏醒,风也开始行动起来,草儿跟着摇摆,露气消下,耳边是轻哼的歌声,好悦耳好动听,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江小池想要睁开眼,可眼皮好沉重,从长安出来后整个人精神就处于紧绷的状态,在后悔在自责,后悔自己莽撞的就跑出来,不知要如何向父亲做出交代,自责,自责明明这么简单的任务自己完成的如此糟糕。 “醒了?”一个声音响起。 江小池为了应和这个声音,努力地睁眼,最后发现,只能挣开一只,而另一只正在跟大地摩擦。 怎么回事?总是觉得,现在的姿势不太对? 也难怪,确实不对,江小池还保持着当时面朝下摔倒的姿势,所以又大面张脸还在和大地母亲亲密的接触。看来,旁边这人,在发现一名摔倒的无助柔弱女子时,并没有产生任何的援助。 江小池没办法,只能靠着自己的力气,勉强帮自己翻了个身,抬起手遮了遮并不强烈的光线,逆着光看着身旁的那个人,真是个好看的人啊,可是总有一种不像是人的感觉,不是平时说的谪仙似的人,反而,有一丝妖气?北方大地的妖精? 被看作是妖精的那个人带着一丝玩味的感觉看着江小池,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孩子,还受了伤,又逃到了这个只有鸟会跑来拉屎的地方,很是有趣。 看着江小池在地上挣扎了许久,起来又倒下,最后脱力,这人才终于良心发现,走上前,扶了一把。 江小池觉得有些好气,这人看自己怎么就跟看街边耍猴的一样,可是他最终还是伸出了援手,就暂时原谅他吧,“谢谢。”带着一丝怨气地说着。 哟哟哟,这一身谢可不敢当啊,眼前这男人想着,面上还是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没关系,不客气。” “请问,请问北方军营怎么去?”无力地说完这句话后,江小池又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终于不是在那一片枯草地上,而是一间明亮的屋子,散发着一缕香味,江小池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好痛。 再看身上的衣服,熟知的土黄色,有点像是尼姑穿的东西,等等,这种香味不是也像寺庙里的香火味吗?正好想起的钟声也进一步印证了江小池的想法,她这是到了庙里? 忍痛从床上站起来,将衣服的腰带系好,推开房门,此时天空泛着一丝黄,分不清晨昏,鸟儿在树上叽叽喳喳,一个和善的尼姑正拿着一把笤帚清扫落叶,而庭院中的树上,仅剩下了一片孤零零的黄叶,其他的都随风飘零。 尼姑看见了江小池,对着她作揖行礼,“施主。” 江小池赶紧手忙脚乱地学着回了一个礼,然后脸上飘起一阵红晕,感觉有些丢脸,对了,这个时候该说什么?怎么称呼对方?叫尼姑肯定不行,对了,黑水寨的人都怎么称呼来着,秃瓢?啊,不行,总算记起了谢灵之前的称呼,“大……大师,你好。” “施主才醒来,还是多休息较好,对了施主渴吗,我去给施主打点井水,若是饿的话现在还不是餐食时间,饭菜还是冷的,施主可先吃几个果子。” “嗯,谢谢大师。”江小池点头,“大师,我想问一下,我是怎么来这里的呢?” 尼姑放下笤帚轻轻掸了一下身上的灰尘,“一位男施主将您送过来的,怎么,施主不认识他?” “啊……”江小池这个时候也不好意思说自己认不认识什么了,赶紧改口,“哦哦,是他啊,没什么,大师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施主身上的伤害还没好,静心养伤吧,镜庵的事情不是很多,请施主放心,外面风大,小心为上,莫染风寒。” 江小池一想也是,现在身体虚弱,她身上衣着单薄,又道了一次谢后退回了房间,果然房间的桌上放着一些果子,江小池刚好已经挺饿,就大咧地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一入口,有一种自己终于活过来了的感觉,真是沁人心脾,又过了一会儿,尼姑拿了一壶水来,江小池喝了一碗,果然是灵泉深水的味道,感觉内心都被涤荡了一般。 此时天色渐黑,江小池从尼姑那里听说了自己来的经过,那男的将自己送往这里告诉她们好好照顾后就走了,然后自己一觉睡到了大下午。 “那位公子是何人,大师可否告知?” 尼姑笑笑,“若是施主不知的话不如当面想问,那位施主明日会来。” “哦?那公子常来这里吗?” 尼姑想了想,“算不做常来,只是有时候会在此来听听禅。还有,他在此列了两个长生牌,有时候会过来看看,添点灯油。” 看着江小池吃过了饭,尼姑将菜碗收拾好,趁着江小池没问下一个问题时就赶紧告辞离开。 江小池思考,听禅,添灯油,感觉又是一个麻烦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