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们二人是魏家从外地买来的官奴,再往前,就查不到了。”魏姨娘有些恍惚地看着她喃喃道,“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有可能”
有可能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下去。
魏家是世家大族,盘踞怀远几百年夏家之前的历任节度使都得巴结他们才能在西北立足。
大户人家的奴仆大多是清清白白的家生子即使是买也只有可能买附近贫苦人家的女孩子。为什么大小姐的陪嫁丫鬟却是两个来历不明的人?
“姨娘身体不好不要太过劳神,这事我会安排人处理。”夏枫撂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虽然夏枫今年不过才十九,国公夫人嫁给夏国公却是二十五年前的事情。二十五年前,乃蛮尚未完全击败草原各部,南北草原统一不过方见雏形。这么久远之前,他竟然已经把手伸进了夏国公府。
由于夏国公这些年来与众不同的骚操作,夏枫对自己外祖家是真没多少感情仅剩的那点血缘比窗户纸还要薄。尤其是在她铁面无私促使大表哥被杀后,这摇摇欲坠的窗户纸彻底破了。
她的脾气秉性众所周知,多年不去魏家拜访乍然上门,绝对满城都知道是踢场子的。为防打草惊蛇还是要借魏姨娘探亲做掩饰。
老赵家的和夏财家的跟随国公夫人入府二十多年并且嫁了夏府仆人,在府中也算有头有脸的老人。夏枫怕打草惊蛇,不好贸然处理,只吩咐千珊严密盯着二人及其家属。
她处理完琐事又探查一番府中防守。忙完一个下午,心想萧明忱也该打发妥当了自个儿老爹,便径直去了他房间等待。
岂料仆人禀报,说宁王殿下整整一个下午未曾回来。
“算了,你们都出去吧,先把饭菜准备好。我在这儿等他。”夏枫挥手把人全部打发出去,长剑出鞘,借着傍晚微弱的光线随手比划。
直至月上中天,也不见人来,她手中剑快如浮光掠影,在月下泛出道道冷光。
萧明忱踩着月色回来的时候,带着满身疲惫。
陪烂棋篓子下棋着实费神费脑,瘾大的烂棋篓子更是让人难以忍受。夏毅在这方面实在是个中老手,不仅下得烂还十分自以为是。
他不能表现的棋艺太好,也不能棋艺太差。小心控制着棋局中的每一步,让夏国公不至于输得太快,不至于赢得轻松。制造出一副二人技艺不相上下的假象。
夏国公玩到兴头上,不知饥饿。可怜萧明忱除了刚开始陪了几杯酒,一个下午加晚上几乎水米未进。
脚踩棉花般走近垂花门,萧明忱隐约听到声响,面上一喜,加快步伐进了院落。
庭中人长发竖起,眉目传情,身影矫健,剑光如虹。
夏枫发觉有人,回身对他一笑,长剑一勾一挑,几片竹叶轻盈地攀着剑身,在空中打了个旋,排成一列,直往萧明忱而去。
深绿色的竹叶速度不快,与其说暗器,倒不如说是蹁跹蝴蝶。萧明忱伸出修长手指,尽数纳入掌中:“怎么如此好兴致?”
“等你一晚上了,”夏枫长剑归鞘,抓住他手指就感到一片冰凉,面露不满,“我爹怎么回事,有什么可聊的?”
“无妨,难得老人家有兴致。”萧明忱悄悄将几片竹叶拢入袖中,随她进了房间,“下这么久的棋,我竟有些饿了。”
“就知道你肯定没吃,”夏枫无奈,“一早就让他们准备了,下次别这么顺着我爹,他每天闲着无聊,你可不是。”
“家里就你一个晚辈,你平常事务繁忙,鲜少回家。你爹一个人在府里难免寂寞,好不容易遇到个能陪他说话的人,话多了点也是人之常情。”
萧明忱从厨娘手中接过托盘:“你也没吃吧,一起吃点?”
“嗯。”夏枫随口应一声,显然不赞同他的话,“怎么没人,满院子的莺莺燕燕不是人吗?”
“这那能一样。”萧明忱纵容地摇摇头,给她盛粥,“夜深了,多少吃点,你明天去魏府估计不会轻松,早些歇着。”
夏枫见他面带疲惫,也不好再缠着人腻歪,规规矩矩吃完饭,便各自歇息。